湖泊旁,黑马看到苏云宛等四人出现,立马站起来。
苏云宛拍了拍黑马的头,吩咐道:“大黑,你载伍少寒跑一趟。”
“嘶——”黑马发出高而拖长的鸣叫,充满了不情不愿的意味。
“乖啦,回来给你吃好吃的。”苏云宛话音刚落,就见高头大马的蹄子不断踢踏,颇有种撒娇耍赖的姿态。
“罢了,怕了你了。”苏云宛说完,转身让秦君屹几人原地等候,她去去就来。
苏云宛步入密林,来到一个空旷处,就地撒下一把牧草种子。
这种子是她之前发现大黑最爱吃的草,催熟之后收集起来的。
自从她喂过一次异能催熟的牧草后,大黑就像成精了似的,能做出可以让苏云宛解读的表情,颇通人性。
它时不时凑到苏云宛身边求喂养,但苏云宛不想让它挑食,并没有惯着它。
苏云宛有种直觉,就算凌晨秦沐和秦君献没有在溪边找到大黑,他吃饱水草后,也会自己回来。
这也是为何她上山后没有将大黑拴在树干上,也整天没有想起它的原因。
现在要它干活,就赏给它吃顿好的吧。
苏云宛伸出右手,做出拈花手势,往身前的地上洒水般划过。常人看不见的流光自指尖飞出,落在地上。
一棵棵牧草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一眨眼的功夫,便长得郁郁葱葱。
苏云宛收起右手,朝湖边方向喊了一声:“大黑,过来!”
大黑马不停蹄地奔向生源处,看到心心念念的牧草,立即吭哧吭哧地吃起来。
秦君屹三人紧随而至,包括秦君屹在内,他们都不知道苏云宛的催熟能力,见状微微一愣,心中猜测无数,却并未问出口。
苏云宛让伍少寒将大大的包袱放在马背上,大黑摇晃着尾巴,埋在草堆里的头抬都不抬一下。
想到秦君宇的伤势,苏云宛又取出两床被褥,交代伍少寒:“把这棉被给零七和秦君宇用。”
伍少寒应下,秦君屹动了动唇,又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他想请宛宛多拿一床被褥给祖母,可祖母前几天的无端指责,令宛宛寒了心。
以宛宛的性格,谁对她好,她加倍奉还。谁爱理不理,她就全当陌生人。谁若对她不好,她绝不会委屈自己主动退让。
爱憎分明的她,没有说不让祖母用披风,就已经是看在他的情分上了,他又有何颜面再提请求。
苏云宛没有留意到他的微表情,又交给伍少寒一瓶止痛药水,让他给姜小六。
不多时,马儿吃完草打了个饱嗝,自动走到苏云宛身前,低头拱了拱脑袋。
苏云宛轻笑一声,拍了拍它的脑袋,“去吧!”
伍少寒告别众人,跨上马背。缰绳一勒,马似流星人似箭,眨眼间便不见踪影,只余下渐行渐远的“哒哒”声。
浊河岸边,流放队伍营地。
如伍少寒猜测那般,此地刚发生洪涝灾害,河水将跨河大桥冲毁了。
不少逃荒的流民被河水阻止前进的步伐,滞留在岸边,目测有好几千人。
钟威带领队伍在距离流民一公里外的平地落脚,交代所有人加强警惕,就怕河边又有不怕死的流民发起暴动。
姜小六从流民方向跑回来,喘着粗气道:“舅舅,我问过好些人,都说这所断桥是附近通往彼岸的唯一通道。要是绕路,起码得多走十来天,他们都在等着官府派人来修桥。”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谁都说不准,官府也没个信,咱们怎么办?”
“先度过今晚,明早再看情况。”钟威望着远处暮色下波涛汹涌的河流,眉间拧成丘壑,“交代刘伙头,把犯人的晚饭缩减一半,粮食不够了。”
昨夜官差被人抢走了一车粮食,如今又被河流拦住去路,食物危机又一次摆在眼前。
这次与之前不同,秦家物资全毁,要靠楚家接济。而楚家也在暴动中受损不少,又要顾及秦家上下二十来号人,根本没有多余的米粮可借了。
钟威抬头望向暮色沉沉的天际,暗暗叹出一口气。
不远处,秦家。
在秦沐的安排下,众人打猎的打猎、采集的采集、做饭的做饭,众人忙而不乱,井然有序。
秦若岚和裴氏被隔绝在外,一脸疲惫地坐在硌人的沙石地里等吃的。
裴氏等的是秦家供应的素食。
自她出家以来,一口荤菜都没再吃上,被秦沐严格要求遵守尼姑的戒律。
秦沐还特意当着裴氏的面警告秦君献和秦若岚兄妹俩,谁要是背后接济肉食坏了裴氏的修行,那就将裴氏送到沿途的尼姑庵,任她自生自灭。
以钟威对秦家的态度,轻而易举就可以请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报上死亡名单。
裴氏三人都被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