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宛发现,经过一晚上的渗出,才填满水井的一半。
按照昨夜估算的占据方人数,勉强够他们自己人用。
然而在不远处,还有上千的亲兵需要补充用水。
水作为人类生存的源泉,苏云宛之前在囤货时,在空间囤积了大量的水资源。
在近期缺水的路上,有了她的悄然补充,秦家并没有缺过饮用水。
但是其他人却跟难民一样,缺水情况越来越严重。
眼下这口深井,是附近极为难得可贵的水资源,或许应该让亲兵去夺过来。
无主之物,人人可得,就看谁的势力大了。
几房之隔的正堂中,秦君屹有着同样的考量,他将这事一抛出,就得到钟威和楚绍的支持。
亲兵队伍训练有素,又有上千之众,拿下深井轻而易举。
只是秦君屹多年以来,一直奉行着“不与民争利”的理念。前些年每每收复一座城池,即便再艰难,他也严格约束兵将,不掠夺平民百姓的一针一线。
兵是兵、匪是匪,在他的麾下,没有任何兵匪的生存空间。
眼下秩序不存弱肉强食,人们对于深井水资源的争夺战,他其实很能理解。
毕竟战争的本质,也是为了取得、维护朝廷的地位和经济利益。
但秦君屹作为武将出身,却并不好战。
维护一方和平,保百姓安居乐,国泰民安,才是他的理想和抱负。
秦君屹将苏云宛的话说了一遍,末了道:“若是他们让出通道,出去后根据亲兵队伍的存水情况再作决定。而要是他们不让,那我传令给亲兵,让他们发起进攻。”
楚绍和钟威相视一眼,都无异议。
随后,秦君屹留下两人一起用朝食。
由于苏云宛是双身子,成了重点保护对象,由影卫将饭菜送至房中食用。
今日的朝食是杂粮粥配烙饼,比起他人,她还多了两个煎鸡蛋和一碗参汤,在秦家算是独一份。
就在她细嚼慢咽用餐时,偏房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随即哭声、谩骂、劝解等诸多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一片。
就在刚才,秦家众人齐聚偏房用餐。
席间,老夫人不时地咳嗽几声,引起众人暗暗侧目。
彼时林氏被老夫人立规矩,站在身旁伺候布菜。老夫人每清一次嗓子,林氏的身子便随之颤抖一下。
几次三番后,她一个不慎打翻碗碟,汤汁浇了老夫人一身。
老夫人本就看林氏极为不顺眼,只当她是故意使坏,立即暴起扬棍就打。
离林氏最近的秦若珊立即上前为母抵挡,慌乱中撞翻了木凳,刚挨了几下,就被慢了一步的亲哥秦君宇护在身前。
秦君宇不敢抢下老夫人的拐棍,只以背部承受老夫人的暴击。
老夫人见他和秦若珊兄妹俩再一次为母受过,只觉正是有了他们的相护,林氏的气焰才会越来越高。就再不顾秦君宇是秦家儿孙,继续暴打。
林氏见老夫人没有住手,不忍亲亲儿子受难,想要上前自己抗,又被她夫君四老爷和女儿秦若珊拉住,三人一起跪在地上求老夫人息怒。
其他几个新加入的儿郎不敢忤逆祖母,只在一旁不断软言相劝。
整个局面乱成一团。
正在待客的秦君屹闻言脸颊抖了抖,朝屋外随侍的伍少寒递去一个眼神。
伍少寒立即前往偏厅,有了他的强势干预,老夫人才停手,控诉林氏心存怨恨伺机报复。
跪在地上的林氏哽咽辩解:“儿媳绝无此意,是您咳嗽不止,恐怕得了疫病。”
“你敢咒我!”老夫人暴怒,举起棍子就打。
失去奴仆伺候的她,再不是只需轻飘飘吩咐一声,就有人执行惩戒的老王妃。
这一路上,她再不顾昔日的体面,化身为民间常见的刻薄老妇人,一言不合就亲自上手殴打儿媳。
往日有裴氏顶在前面,林氏又习惯地伏低做小,并未收到多少皮肉之苦。
如今她成了老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在劫难逃。
昨夜老夫人勒令她守夜,刁难了半宿,今儿又有打翻碗碟一事,婆媳矛盾愈演愈烈。
伍少寒拦下拐棍,扭头让人去请华大夫来给老夫人看诊。
不久,跟其他影卫一起用餐的华大夫闻讯赶来。
一番望闻问切后,确定老夫人也染上时疫。
消息传至秦君屹耳中,他再坐不住,请楚绍和钟威自便。
楚绍和钟威识趣地表示吃饱了,就此离去。
秦君屹赶往偏厅见老夫人,刚出现在门口,就被萎靡靠在座位上的老夫人喝住:“别进来!屹哥儿,你离祖母远远的,别过了病气。”
秦君屹瞬间红了眼眶,哑声道:“祖母,您放宽心,咱们家有特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