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夫子诧异地看了谢欢一眼,大约是没想到,谢欢这般财大气粗。
但看了看谢安身上的新衣材质,他有所了然。
哈哈大笑道:“难得碰到个有天分的,我自然是肯的。如此,你明天就让他来学馆报道吧,我亲自带他去见馆长,记得带他的户籍来,要做记录的。”
谢安听见夫子收下他了,高兴的不行:“谢谢夫子!”
谢欢也没想到,这么顺利,果然今天是宜出门办事的!
她对齐夫子福了福身,“多谢夫子,那束脩是否明日一块送上?”
“明日可,过几日也可。”齐夫子道。
谢欢刚想说,那她还是明日,送谢安来时,一块将束脩送过来,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门房急匆匆地进来了。
“夫子,齐师娘来了。”
门房进来后,就说了这么一句,谢欢就瞧见,齐夫子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问:“人在哪儿?”
“就在学馆门口呢,说是有急事找您,盼您归家一趟,事关重大。”门房重复道。
齐夫子眉头皱了起来。
谢欢发现,他的子女宫变得有些浑浊,灰暗起来。
应是子女有恙。
但齐夫子似乎知道这些,嘴里低声念叨:“不是都好了吗?这又有什么事儿啊!”
语罢,他就往外走,忽然想起来谢安和谢欢还在,又回头道:“今日我还有事儿,你们俩先回去罢。”
然后一挥手,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急冲冲的样子,倒真是个急性子。
谢欢之前见齐夫子说话还算客气,还以为他性子有所约束,没想到一遇到事儿,还是急躁不安。
谢安见夫子走出去,看向谢欢,“姐姐,你说那我明天还来学馆吗?”
“来,夫子既然说了,让你来读书,自然是要来的。走吧,咱们先去和大哥汇合。”
谢欢拉着谢安的手,冲他安抚地笑笑,带着他一块往外走。
拉着姐姐的手,谢安显得开心很多。
能够读书,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
谢欢和谢安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齐夫子在大门口,与一个妇人说着话。
那妇人神色焦灼,但可见眉眼中的温柔和顺,五官也很和谐,一生没多大的造化,但后半生福运倒是不错,大约是沾了子女的福气。
看到这儿,谢欢便了然了,这人应该就是齐夫子的夫人。
齐夫子眼下有阴德纹,相传春秋时有名商瞿者,年届四十无子,孔子见其眼下隐现骘纹,断其必得贵子,后来果被言中。
可见齐夫子也是有生贵子造化的。
若贵子出生,反馈父母,自然连带着父母下半生的福运都会好起来。
只是谢欢离了几步远,就嗅到,齐师娘的身上,沾染着一丢丢的阴气。
那阴气似乎只是不小心沾上去的,并非是被邪祟侵犯,应该是与招惹了邪祟的人接触过,沾染上的。
联想到之前,齐夫子的面相,谢欢顿时了悟。
八成是齐夫子的孩子,遇到了什么状况,才会累及父母。
但阴气很淡,不足以伤身。
可见孩子出事,应当是没几天的事儿。
谢欢正想着,就听见齐夫子气急败坏地道:“如你这么说,倒是我这个做老子的,克着他了?”
齐师娘闻言,面色一白,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齐夫子满脸不悦,“之前你说,是我克着他的缘故,我已经借住学馆,不再回家,你也找过道士去看过,不是都说好了吗?而我现在住在学馆,他怎么又病重了?”
齐师娘一脸苦闷,“我也不知道……”
齐夫子气得直喘粗气。
谢欢见状,都在怀疑,下一刻他可能就要砸东西了。
但好在,他克制了下来。
齐夫子压抑着怒气,语气有些无奈,“那你现在要我怎么做?”
“要不……咱们再请一回道士?”齐师娘说着,瞧见齐夫子脸色又变了,赶紧补充道:“上回道士来过之后,桓儿的身体有好转的!我寻思着,桓儿是沾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齐夫子怒道:“什么脏东西?整日没事儿请道士,传到学馆里,你还让我怎么做人?我看就是桓儿身体弱,好好的找大夫看病罢!”
齐师娘虽然着急,语气还是柔柔的。
“可是,我给桓儿找过了好多大夫,都治不了啊……”
“大夫确实治不了他的病。”
齐夫子还要说什么,蓦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声,和齐师娘两个人,一块看过来。
就见谢欢领着谢安,从后头走过来。
瞧见他们,齐夫子略有些不悦:“你们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