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娜越发惊讶的目光让崔之泽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那个年代可能比我们早很多。我听说，古时候人类是从母体里出生的，还要经过十几年的成长才能独立。但到了我们那个时代，这种情况已经不存在了。我是通过层层筛选，从数以亿计的受精卵中提取出来，在试管中培育，当我初次醒来时，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帕娜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仿佛在看外星人。
她直愣愣地盯着崔之泽好几秒钟，正常人都会被盯得不好意思。
“别这样看我，我也是普通人，只是智商高了一点，记忆力好了一点点。”
崔之泽比划着，却被帕娜按住了。
“你的智商是多少？”
“181。”
话音刚落，帕娜的眼中闪烁出莫名的光彩，尽管非常漂亮，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帕娜像被烫到一样放开他的手，转头盯着火堆，捡起刚才掉落的烤鱼，拍打上面的烟灰。
“对不起啊，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天才，有点紧张，没吓到你吧？”
崔之泽听了帕娜的夸奖，却没有表现出高兴，反而显得有些落寞，“我哪里是什么天才，我的同学都比我混得好，只有我干不了什么大事，最后留在科研所给教授们打杂，测试仪器。”
帕娜抽了抽嘴角，这人真是凡尔赛大学毕业的，深谙其中的精髓。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一直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帕娜。”
崔之泽低声念了几遍，突然问道：“我能叫你娜娜吗？你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朋友，我觉得这样叫亲切一点。”
帕娜抖了抖肩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坚决反对道：“不要，太怪了，你正常点叫。”
“可是……”
崔之泽的话还没出口，帕娜把鱼肉递到他嘴边，凶狠地说：“熟了，吃吧。”
崔之泽看看鱼肉，又看看帕娜，选择了妥协，把手上的草药汁蹭到树叶上，伸手去撕鱼肉。
“小心烫。”
帕娜脱口而出，可已经晚了，只见崔之泽鼓着腮帮，吹着手指，脸上满是痛楚。
“我说，你怎么能这么弱呢。”帕娜几乎翻白眼，带着这么个菜鸟，她都怀疑能不能活着回到部落。
崔之泽一脸无辜，耷拉着眉头看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堪比茶艺大师。帕娜这种自认为铁石心肠的人，也快抵挡不住，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
果然，男人骚起来，没女人什么事。帕娜在心中默默哀叹了一阵后，摆摆手，“算了算了，你等着。”说着找来一张干净的树叶，吹掉上面的灰尘后，将半条鱼肉撕下来放在树叶上递给他。
“等凉一点再吃。”
“娜娜，你怎么那么好！我太感动了！”崔之泽接过鱼肉，脸上的感动溢于言表，差点没在帕娜脸上亲一口。
帕娜瞪他一眼，“都说了不许叫我娜娜，还有，不许说那么肉麻的话。”说完转头继续撕剩下的半条鱼肉，却迟迟没听到他的回复，复又抬头看去，只见崔之泽捧着鱼肉眯着眼朝她笑。
“傻子。”帕娜评价了一句，往嘴巴里丢进一片鱼肉。肉质倒是新鲜，就是有股子土腥味。
崔之泽听了这个评价也不生气，笑够了，才徒手抓了一片鱼肉放嘴里嚼，嚼了几口才咽下去。
“不好吃吧。”帕娜了然道。
“还以为不会被你发现。不过，我知道现在这样，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知道就好，这儿可是原始社会，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食物再难吃也得吃下去，因为你不知道，下一顿还有没有得吃。”
崔之泽听进去了，非常郑重地说：“我明白。”
在无污染的夏夜里，围着篝火，微风吹拂脸颊，对帕娜来说，这是她十几年来每天晚上都会干的事，反而觉得平常。刚吃完食物，她就困意袭来，但不敢睡，找了个舒适的坐姿，半闭着眼养精蓄锐。
崔之泽则一直仰头看星星，仿佛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星空。
从吃完食物开始，两人谁都没说话，火光在地上照出两条长长的黑影，像个八字。
许久以后，帕娜突然开口：“本来，我打算明天去找羊群的。可你现在这样，我决定明天先带你回部落。”她本可以不和他说自己的打算，可想了想后，觉得两人同行，一路上还有诸多危险，还是说出来更合适。
“找羊群做什么？你要抓它们回去吃？你一个人又能带回去多少？现在这个天气，食物很快就会腐烂。”
一连串的问题显然是出于关心，帕娜没有隐瞒。
“我们部落已经很久没吃到盐了。我本来打算在之前那个大部落找些盐回去的，但失败了。好在我打听到离这里大概一天路程的河滩边最近有羊群出没，所以想去试试，能不能跟着它们找到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