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老太太还记得她给她取了名字叫阑珊。
“嗳。”历嫡道。一边拿手拈了一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
“怎么老太太处的葡萄也格外甜一些?”三姨太打趣道。
“这有什么?这葡萄是打戆定贡上来的,戆定居于漠北,阳光很足,不像楚地,阴雨连绵,自然要格外甜一些。”老太太道。
“瞧瞧,老太太虽足不出户,知道的比我们年轻人还多。”三姨太也笑道。
“我虽足不出户,也不看看我什么年纪了?年轻时候过的桥比你们走的路还多呢。”老太太道。
老太太一席话引起众人哄堂一笑。
“你爹回去了?”老太太又问历嫡道。
“嗯,回去了。”历嫡道。
“本来应该送送,再不济也给送个话儿,如今老罗,实在是不中用罗。”老太太道。
“老太太说玩笑话呢,老太太是长辈,我爹是后辈,哪有长辈送后辈的理儿?”历嫡道。
“说虽这么说,可说句实心话,有谁服老儿,想想早两年,我还可以出入厨下,帮忙烧烧火儿,掰掰大蒜子儿,才一两年,也就一阵子秋风,就把我吹倒了,如今站都站不起来了。”老太太道。
“瞧老太太说的?有谁不老?有谁永葆青春?只不知老太太还有没有可能看到?等看到我们到了你这个年纪的模样还不知怎样哩。”三姨太道。
老太太一听哈哈大笑,道:“你们如今才这个年纪儿,不过二三十来岁,等我看到你们到我这个年纪,那我岂不百二三十来岁,那我岂不活成了个老妖精了?”
众人一听愈发不能控制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老太太又拉着历嫡的手,道:“你爹既然回去了,那你也别老想着娘家。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怕我们李家没你们历家富庶,安宁,那也是没法儿的事。又有几个嫁得好的?你还不知道你奶奶年轻时候是什么家底儿呢,这么跟你说吧,你奶奶的爷爷是宁安郡郡王,也算半个皇亲国戚,还不是沦落至此,嫁到这一毛不拔的小小的贯户府上来了……”
历嫡一听身子抖地一震,宁安郡郡王?半个皇亲国戚?自己怎么从不曾听爹说起过?不仅如此,也没听李全堂,官氏或谁谁说起过?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个不怎么起眼的老太太竟出身这么高贵。
不仅历嫡诧异,连马大红和蔺婉心都震惊地说不出话儿来,虽然震惊,也不敢接话儿,只得一直听老太太讲下去。
“俗话说得好: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没嫁过来的时候百般奉承,一到嫁过来才觉百般不如意,婆婆,小姑,丈夫,丫环,老妈哪一个是省心的?哪一个不是瞪着一双富贵眼,算计着我的嫁妆,我的钱财,只盼着我早闭眼呢?还亏得我这些年来小心从中周旋才护住了我这条老命,还保住了一些钱财让中堂和全堂替我送终养老……”老太太又继续讲下去。
“原来老太太出身竟这般高贵,老太太竟也怎么不说?”二姨太纳罕道。
她虽然表面上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其实心里也没底儿,虽然她不知道宁安郡郡王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但一听那口气也不小,又听闻是半个皇亲国戚更是觉得了不得,其实老太太站官苍白那边,马大红清楚的很,她以前只当老太太是个普通的官宦家庭出身,未必比自己娘家,她的父亲和爷爷官大到那儿去,虽手上确实有两个钱,自己的钱也未必比她的少,自己有什么可怕她的?官苍白处处不如她,连她的靠山也不算什么靠山,自己怕她什么?如今竟听老太太竟自称是什么宁安郡郡王的孙女儿,无异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突然来了个回马枪,杀她个措手不及。对了,不会是老太太故意说出来吓吓她的吧?左想右想也不至于,老太太不像官苍白,自己没这能耐就不会说这话。
这下,二姨太心里乱哄哄的,只脸上不露出来,心想等下写封信回去问问父亲,这宁安郡郡王是个什么官,查查贯户府的老太太是什么来路儿,怎么跟皇亲国戚扯上了关系?这么想着,心里才稍懈。
“我无故要说这话做什么,饶是这么着还三灾八难的呢。宁安郡王若不是没落了,我会嫁到这小门小户,不过放心,宁安郡王虽没落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把那些小牛小鬼镇下去还是有这能耐,反正如今我的年纪也大了,大不了一死。”老太太道。
二姨太一听宁安郡王没落了还心下一喜,心想这也难怪,难怪老太太当年总隐藏了身份不提,不是没落了还是怎的?又不然怎么会不提,单凭这宁安郡王响当当的名号就可以安稳富贵地过一生,何至于会如此忍辱偷生?哪知才刚这么想,老太太又来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心下又想也是,凡是大家大族,尤其是跟皇族牵扯点关系,虽然没落了,但余威尚存,或许要超过自己家族的声望也未可知。同时,她也领会了老太太的意思,原来老太太是在旁敲侧击地威慑她呢。
而老太太也未尝不是这意思。老太太看得明白,照马大红这么发展下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