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南柯一梦>武侠修真>我的小刺猬> 第一章 阿妹,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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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阿妹,你叫什么?(1 / 2)

正是太阳红艳艳地准备落下的时候,年老的林青朵坐在书桌前看一张合照,那是五十年前的一张老照片,塑封膜已经有了起泡的迹象,表面细微纵横的划痕表明照片的主人已经用手指摩挲它无数次了。

林青朵看了一会儿,摘下老花镜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将照片轻轻放在桌面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林青朵明白,这是社工每周定时来探望她的时间。

“林奶奶,为了您的身体考虑,我们还是建议您搬到安宜家园来,有社区护工的照顾,您何必坚持一个人冷冷清清地住在这里呢?”

年轻的社工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不停地劝说她搬过去,这是社区给为了保障老年人的安全,特意给独居老人的福利,林青朵微笑地摇摇头,仍旧拒绝了她。

年轻人对于这位老人长久的拒绝感到疑惑,只听说这位林奶奶一生未婚,常年独居在这里,只是如今年岁已高,特别是今年的社区福利体检,报告显示她的身体已出现多项异常指标,社区领导多次派人劝说未果,明明自己生活已多有不便,怎么就非要一直守着这里呢?可是每每谈起,她总是推脱说住习惯了,搬去其他地方不适应,其他什么也问不出来。

送走社工后,林青朵感到有些困倦,她起身慢慢地挪到卧室,和衣躺了下来。

她又做梦了,她的手指抽动了下,眼皮微微颤动着,安静了大半晌,她的呼吸粗重了些,梦里有个人想要来拉她的手,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是温柔的白蒙蒙一片。

她感觉那个人很熟悉,他的怀抱应该是很温暖的,她想叫她的名字,又想不起来该怎么称呼他,那个人离她更近了,快要牵到她的手了。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是一个鹤发老妪,内心不禁大为震颤,心慌到几乎掉下泪来,只想快速把自己皱巴巴的手藏起来,不能让那个人看见。

惶然失措间,那片白茫茫的世界开始扭曲并一点一点碎裂开来,面前那个人站立的地方轰隆隆起,她身处的地方正快速下降,两人的间隔越来越大,那只手仍朝她的方向伸来,好像有人轻轻叫了她的名字,但是太模糊了她听不清,也无法开口求他留下来,泪眼摩挲间,那人离她越来越远了。

床上的林青朵身体突然颤动了一下,她在梦幻的失重感中醒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看窗外,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还浮在窗台上。这是一个不太长的梦。林青朵慢慢翻了个身,再次合上眼,无论能不能安眠,总之夜晚又要来了。

太阳彻底西沉了,房间内暗了下来,书桌上那张老照片被压在老花镜下面,照片里面的影子仅仅模糊可见了,似乎是两个人的合照,高个的男生留着清爽的板寸头,看向镜头端端正正地微笑,在他旁边的女生一脸惊讶地回头,镜头捕捉下这一幕,定格成永恒。

林青朵人生记忆的开端,是在一片墨绿的南瓜地旁边。有几个男孩赤着脚丫叫嚷着从她身旁跑过,一群人泥土般的汗味夹杂着山腰的热风扑面而来。

她勉强睁开眼看着他们掰下一片南瓜叶,撕掉叶片用空心的茎凑到嘴边吹得咕噜咕噜响,自己也学着去摘叶子,却被藤蔓上毛绒绒的小刺扎到手指。带头的男孩扭头看见她笨拙地模仿,引同伴一起发出古怪的笑声,这时妈妈从坡脚的屋子里循声望出来,随即破口大骂。

“小贼儿子!哪个叫你们来扯南瓜藤!”

男孩子们一惊,连忙撒丫子往菜地另一头跑过去,黝黑的脑袋一连串起伏,消失在山坡那边。妈妈跑过来抱起林青朵,嘴里抱怨着娃娃们的淘气,林青朵无意识地捻捻手指,那小刺仍然在皮肤里埋伏着,痛痒不堪,她却说不出话来。

那是1997年的遥远夏日,林青朵的父母结婚三年,彼时刚从老家拜别父母兄长们,带着两三岁的孩子搭上班车来到这个陌生小城。

夫妻俩在灶台前帮人炒过茶叶,也在苗圃里装过花袋,最终选择在距市区几公里外的曼往寨子落脚。

这是一个混杂着傣族和哈尼族的小寨子,位于郊区的山腰上,分为上寨和下寨。上寨的哈尼族原住民较多,从盆地来的热风将人的面颊吹得皲裂起皱,饭后的酒气和抽陀螺的鞭声时常顺着山坡流下。

从林青朵记事起,常有一个叼着烟袋的老人站在院子上方的黄土路上,嘿嘿笑着冲她妈开玩笑:“你家小囡多少钱卖给我?”

白学琼是一个脾气有些火爆的勤快女人,保持着未生女儿前的微胖身材,总把头发高高扎在脑后。那根又黑又长的马尾跟了林青朵的记忆很多年,配上一件玫红色的花边衬衫,就是她最鲜艳的打扮。每当老人这样问起,她眼皮一翻向上瞥一眼,便快速地回答:“不卖不卖!”然后把院内的林青朵抱进屋里,捉一只斗鸡陪女儿玩耍,再转身去操持家务。

林青朵的父亲林明成时年25岁,是个壮实的小伙子,干活比力气不输旁人。他在下寨通过同乡老板揽了个给人看荔枝园的活计,自己还开荒种了些玉米和青菜,最大的爱好就是养斗鸡和掏竹鼠。

夫妻俩一年到头辛苦忙碌,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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