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甜坐在圈椅上吃爆米花,这是她自己做的,齁甜,邦邦硬,很硌牙,家里人都不爱吃。
一见到杨婆子和楚槐花,她就知道这娘俩贸然登门,肯定是不怀好意。
“大宝爹,大宝娘,这么多年没见,你们还是那么年轻啊,一点都不显老呢!~”杨婆子笑着开口。
刘淑贤轻轻一笑,“杨大姐也很年轻呢,快请坐吧,香香,跑壶茶来!”
今早八宝回来,又给家里买了六七斤茶叶。
味道不算特别好,但口干舌燥时喝上两碗,还是很解渴的。
上等的金骏眉红茶和茉莉花茶,要等四宝去南方进货才能买来,价格自然也贵。
“诶!~”佟香香应了一声,去厨房泡茶了。
楚槐花滴溜溜转着眼珠子,打量屋内的摆设,眼里满是艳羡。
刚才进院时他就发现了,大宝家有马车,有牛车,有鱼塘,还有一幢宽敞的大宅子。
听说李大叔还当上了村长,这老李家的日子,过得比县城的员外还舒坦呢。
从前她脑子一热,为了两个野猪肘子就嫁给了猎户,成亲后男人对她非打即骂,生活很不如意。
她现在后脑勺有一道伤疤,就是那嗜酒如命的猎户打的。
这不,前几日发大水,她男人喝得像死猪似的躺在炕上,洪水灌进屋子,活活把他沁死了。
娘俩发了丧,便又惦记起李大宝来。
她们也常常听刘村长提起过老李家,夸他们家日子过得怎么怎么好,大宝怎么怎么阔气等等。
楚槐花心里本就长草了,好不容易把男人盼死,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杏花村,打算与李大宝重归于好。
“杨大姐还在马粪屯住吗?”刘淑贤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住着呢,前几天发洪水,可苦了我们娘俩了,那大水直接涌到炕上去了,把有山活活给、给呛死了!~”
杨婆子说到这里,忙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有山便是那个猎户,李家二老值钱也听说过一些。
李万全闻言,怔了怔神,“这话啥意思,槐花男人被淹死了?”
都说马粪屯淹死人了,没想到确实楚槐花的男人。
“那可不!”杨婆子收起手帕,哀叹一声,“那就是个酒鬼,从早喝到晚,啥活都不干,懒得要命。这些年要不是我家槐花忙里忙外操持着,这家早都散伙了!~”
刘淑贤听后,跟老头子对视一眼,没说什么。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杨婆子娘俩突然找到这儿来,恐怕是想打大宝的主意呢。
见二老迟迟没有开口,杨婆子便看向一旁的奶团子,“哟,这就是你们家小闺女吧,长得可真水灵啊,来,让婆婆抱抱!~”
奶团子见她伸出脏兮兮的手,龇着一口黑黄的牙齿,还没到近处,便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李甜甜很是嫌弃,便跳下圈椅,哒哒哒地跑到老娘身边去了。
杨婆子面色有些尴尬,“这孩子,抱抱都不行了!~”
“我闺女不喜欢被人抱,她打小就这样。”刘淑贤礼貌地回了一句。
说完,她一猫腰便把奶团子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楚槐花打量完屋内的摆设,这才把目光落在李甜甜身上,“这丫头就是大伙儿说的东平小郡主吧,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娃娃呢!~”
奶团子对这番赞美不予接受。
但凡有坏心眼子的、对他们家不怀好意的人,她都不欢迎。
“那当然了,我闺女可是郡主,比县主还厉害呢!”
李万全揉了揉小闺女的头,满脸宠溺,“就连县令老爷见到我闺女,都得点头哈腰、客客气气的,你说她厉不厉害?”
如果让他放开了夸自己闺女,他夸三天三夜都不嫌累。
楚槐花‘哦’了一声,呢喃道:“难怪李大叔能当上村长,原来都是借你闺女的光啊!~”
“这叫什么话?”
李万全一听,脸色变了变,“我这个村长是大伙儿选上来的,你以为我愿意当啊?”
李甜甜也觉得这女人说话不怎么中听,便在老娘怀里扭了扭小身子,“娘亲,饿啦!~”
既然家里要开饭了,在主人没有邀请的情况下,便有送客之嫌。
可杨婆子娘俩像是没听懂似的,继续喝茶闲聊。
恰在这时,金麦芽抱着一仓走出来,“娘,一仓今天早上起来总咳嗽,他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便跟楚槐花的眼睛对上,表情逐渐阴冷下去。
当年大宝跟楚槐花相好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二人隔三差五就见上一面,感情好得就快去苞米地里造小人了。
时隔这么多年,这女人怎么又来了?
“这是大宝媳妇吧,长得真有女人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