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布衣淡漠的眼神在他身上扫过,嘴角微微上扬一个骄傲的弧度,说:“化劲巅峰,距离半步天王,只有一线的距离?呵,不愧是能以次子的名头,就能强压嫡长子的存在,的确是有些东西。”
这话虽然是充满赞赏,但欧腾武却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总觉得萧布衣在跟他说这话时,就像是一个长辈在指点晚辈,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他冷声说:“谢谢夸奖,可是,你还没说为什么不用跟我一战了?”
说着,他嘴角上扬,几分傲然与冷漠:“是你知道打不过我,所以认输了吗?”
“嗯,这战意不错,看来陈天问教的不错。”
萧布衣点头,赞赏着。
欧腾武的
神情猛地一变,几分犀利与愤怒,落在萧布衣的身上。
因为陈天问是他的最高指挥官,也是他向往的偶像。
谁在谈论起陈天问时,不都得恭敬喊一声“陈天王”,哪像萧布衣这么随意?
别的不说,光是这句话,就足够让欧腾武与萧布衣一战了。
只是,他还没说出来,萧布衣的话紧随着就来了:“因为,你还太嫩了。”
嗡!
话落,一阵气势从萧布衣的身上释放开。
波!
就像是一块大石头,砸在了平静的睡眠上,一股无形的气势,以波纹状散开,直接袭向欧腾武。
噔噔噔!
欧腾武脸色大变,急忙向后退去。
一连七八步,他才堪堪站稳,可内心却激荡不已,恐惧的
情绪笼罩在他的心头,难以散去。
恐惧?
这是多么陌生的情绪。
自从他加入边军的第二天,经历一场生死之战后,他就再也没有感觉到恐惧。
即便是有幸去面见陈天问,近距离感受着陈天问身上那散发出来霸道强烈的天王气势,他也只觉得血脉贲张,没有恐惧,只有昂扬的奋勇与崇拜之情。
可如今,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恐惧。
比被敌人的刀剑砸在头上更恐惧,比面对密密麻麻,杀也杀不尽的敌人更让人肝胆尽碎。
而从始至终,萧布衣连动一下都没动,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的功力,就能如此强悍,这……是何等战力?
一瞬间,他沉默了,一股低迷的情绪
,将他包围。
他低声说:“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说完,他内心一片绝望,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行走数日,弹尽粮绝,而眼前的黄沙却永远也看不到尽头那般绝望。
“呔!”
这时,萧布衣却从舌尖爆发出一声宛若惊雷的斥责声,随后,一个像是天地之威的怒吼声传来:“稍遇挫折,就陷入自我怀疑与自我否定中,难道这就是陈天问教出来的人?这就是在边疆奋斗数年,在敌人刀尖上游走的铁血军人应该有的意志?!”
“愚蠢!”
“给我破!”
崩!
欧腾武吓得心神激荡,一不小心咬破了舌头,嘴中感到丝丝腥咸,而意识也在瞬间恢复清醒。
他惊讶而又复杂的
看着萧布衣,问:“你……您为什么救我?!”
不自觉间,他已经用上了敬意。
他不傻,事实上能从一个小兵做到少将旅长的,没有一个蠢货。
他知道萧布衣那一声斥责,实际上是挽救了他即将破碎的意志。
如果不是萧布衣那一声惊雷般的怒斥,他的心境就会留下一个巨大的阴影,一辈子被这阴影笼罩着,走不出来,更别说成为高高在上的半步天王了。
这份救命之恩,比父母生他养他还要重。
萧布衣看着他,淡淡说:“军人可以流血,可以死,可以粉身碎骨。但是军人的心,军人的魂,却不该被自我的牢笼困住!”
“你是个不错的苗子,就这么倒下了,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