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着箫布衣,不懂他要干什么,就听见箫布衣说:“告诉他,我这就出去。”
“是!”
那属下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大哥,萧家算什么东西,说见你就见你?”
厉小民不懂箫布衣为什么要见萧家的人,不满的嘀咕着。
箫布衣说:“有些人,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不如见见再说。”
厉小民没说话,沉默不语。
箫布衣说:“我去见一见。”
厉小民紧跟其后:“我也去。”
箫布衣说:“你在这里等我。”
厉小民张了张嘴,反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没一会儿,箫布衣来到正门口,在照壁前面,一个老人垂手而立。
看见箫布衣走来,老人那枯槁的眼睛似乎多了几分情绪,对着他拱拱手,说
:“大少爷。”
箫布衣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萧家大宅的二管家,家主的心腹。
他说:“你要见我?”
二管家点点头,说:“是,但也不是。”顿了顿,他继续说:“还请大少爷随我移步,相见您的人正在等您。”
箫布衣笑了,一下就想通了,笑着说:“既然他想见我,为何他不亲自来?”
二管家的眉头微微一挑,几分不悦,刚想说话,就听见箫布衣说:“也罢,既然他想见我,那我就去见见吧。有些东西,今天也该有个了断了。”
说着,他昂首阔步,朝着门口走去。
随着二管家出了厉小民的大宅,沿着巷子向东,来到一处没有挂牌匾的小院门口。
吱呀!
二管家将木门推开,对着箫布衣说:“大少爷,
要见您的人就在这里面,老奴就不陪您进去了。”
箫布衣点点头,昂首阔步走进去。
院子不大,就一进的四合院。
院子里有一棵大枣树,不知多少年月,树围足足有一人合抱。
枣树是一种生长很慢的植物,能长成这么粗,起码一百年的时间。
现在是深秋时节,凛冬将至,树上几乎没什么叶子,看上去无比衰败。树干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犹如老人那饱经风霜的脸。
而在树下,一个高大的背影,就这么立着,目光不知道看向那里,只觉得无比深远。
脑中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家当代家主,箫布衣的生父,萧无疆。
箫布衣看着他,也不打扰他,就像
是没看到一样。
萧无疆也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父子俩就立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沉默无言。
半晌,萧无疆才缓缓转过身,那张脸英俊帅气,虽然已经苍老一些,但却更多了几分成年人的味道与厚重,更有魅力。
箫布衣与他的长相并不太相似,只有三分相似。
倒是父子俩人的眼神,却格外的一致。
坚定、睿智、威严,且富有感染力。
萧无疆在打量他,箫布衣也在打量他。
半晌,还是萧无疆先开了口,说:“你倒是与她越来越相似了。”
这个“她”,自然是他的母亲,那个曾经名动京城的女人。
“可我看人的眼光,却比她强了点。”
这是箫布衣的回答,平静,却充满讥讽。
这是在嘲讽萧无疆
没有尽到人夫人父的责任,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萧无疆张了张嘴,想说的话终究没说出口,最后只露出一抹苦涩、无奈而又自嘲的笑容,低声自语着:“你说的没错,她有千万种好,唯独有一点不好,看人的眼光太差。”
咯吱!
箫布衣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声如刀似剑,杀人无形,说:“你不惭愧吗?”
萧无疆的嘴唇又动了一下,点点头,说:“的确惭愧。”
箫布衣又问:“你不后悔吗?”
萧无疆低垂着眼睑,说:“悔恨终生。”
箫布衣步步紧逼,说:“你不痛吗?”
萧无疆英俊的脸庞抽动一下,说:“不能再痛。”
箫布衣向前一步,声冷如刀,一字一顿的说:“现在她死了,为何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