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神行符。拴缚于两腿上,口中念动咒语,作起法来,即可日行千里。也可带得人,只须将神行符亦拴于腿上,一般的行走。饶使千军万马,亦可带动,只是……”沈涛见葛道人踌躇,问道:“只是如何?”答曰:“只是为着人多,倘如用了,必吃不消,轻者非伤及残,重者必定暴毙而亡。不是万不得已,决不可轻用。”沈涛暗暗记下了,正是:
山海急行堪异象,三军徒负纵难禁。
他年独木中流日,谁解丹心未便听。
当下葛道人又目视沈涛上下,自顾点首笑道:“不想自茅山一别,已有五十四年之久。”沈涛不解,问道:“老师何时授我神行法?”葛道人道:“要学此法,须静心静气,此间待不得,我与你寻个山洞去罢。”沈涛听了忙道:“只恐父母担忧,也须知会则个。”葛道人笑道:“无妨无妨,且起程去。”把手中拂尘一挥,沈涛只觉耳边风声响,睁眼时,已不在镇阳城了。自此便随葛道人在山洞内修行,又蒙指点了些武艺。
却说黑孩儿同那伙少年,左右等候二人不回,又不晓得沈涛是谁家的孩儿,无奈只得各自归家。沈涛父母见儿子外出不归,不禁焦急,出门寻找,一连数日,只是找不着。亲戚托人在城内寻问,有知情的道:“那日硬要同一个老道比脚力,向后不见了身影。”沈涛父母寻他不得,泪流不止。那个黑孩儿却道:“昨日我又撞见那个老道,谓我言:‘你去告知他的父母,只三个月便回家去,不必担忧。’”沈父沈母半信半疑,只得辞别了亲戚,回睦州去了。
转眼三月已过,沈涛自把神行法学的精熟,葛道人便道:“既已学成,可送你下山回家去罢。”沈涛拜道:“老师大恩,没齿难忘。今后还可与老师相见否?”葛道人抚髯笑道:“你我缘分已尽,今后不当相见。汝本非凡夫俗子,有使命在身,待汝功毕,那时自会再见。”沈涛又拜了几拜,复听葛道人自说道:“腊扰冉喜,陈起岳止。得名天巽,荣归土地。”沈涛未听的清楚,问道:“老师说的甚么?”葛道人微笑道:“无甚,汝即可下山返家。”便把手中拂尘又是一挥,沈涛只觉头晕目眩,复睁眼时,却在句容县境内。远远见着那座茅山,沈涛只道是葛道人的修行处,望山拜别,作起神行法来,一路奔回睦州。父母见沈涛果然回家,喜极而泣,忙问这三月间的事。沈涛将那葛道人传授神行法一事说了,恐父母不信,又使了一番。父母见了欣喜不已,自此无事。有诗为证:
天伦足叙喜平生,可叹阎浮运不恒。
异日望乡台上泪,犹然白发待相逢。
话说政和五年冬,有旧时歙州人氏方腊者,于亲戚方有常家为佣工。一日至溪边净手,因水中照见自己头戴平天冠,身穿衮龙袍,故自言有天命在身,私下里聚众谋反。方有常觉察,乃闭方腊于空廪中,令二子方熊前去报官。不想吃方腊逃脱,反杀有常一家,止余子方庚侥幸得生。话至此处且住,众看官,若说方腊造反,莫说正史上乃是宣和二年冬月里,就是《水浒传》原书内,亦是宣和三年正月里,柴进簪花入睿思殿,见屏风上已书有四大寇名姓。偏是俞万春这厮,将方腊造反一事改至始于政和五年,故而本书只得依其年表而作。以此方腊自霸称尊,在清溪县帮源洞内,并歙州、睦州两地起建宝殿行宫。
且说方腊造反,凡破州县,逢官便杀,戕害百姓无数。那领兵攻打睦州的,乃是方腊麾下四大元帅之一,号称宝光如来的僧人邓元觉。先破了建德县,又北上攻克钓台镇。桐庐县知县因见方腊势大,不敢抵敌,只得开门献城。比及邓元觉的人马进了城,县内百姓已死伤过半。这队军马里有三个将佐,唤做鲁安、潘濬、程胜祖,都是睦州本地人氏,各有些武艺,因此投奔了方腊。三个素闻沈涛神行法的利害,故而来令沈涛入伙,以为走报声息。
当时沈涛喝道:“你等也是大宋良民,如何听信妖人方腊言语,起兵造反?我是清白人家,岂肯将身躯名分点污了!”三将大怒,把沈涛打了一顿,又纵火烧了房屋,放话道:“容你细思,明日若还不肯时,教你全家都死!”扬长而去。
当夜沈涛与父母商议定了,若留在城内,只是个死路,不如早早逃去,好求个生活。沈涛便与父亲画了两道神行符,绑在腿上。捱到次日天明,开了城门,未等鲁安三将到来,沈涛背了母亲,作起神行法,携了父亲,望城门便飞奔。守城门的将士那里拦的住?
沈涛一家逃离了睦州,望杭州而去,心下只料想方腊一伙山野匹夫,如何是朝廷的对手。故而暂避杭州,以待将来收复故土。不想方腊在江南竟无敌手,次年杭州亦失陷,又逃湖州。政和七年,湖州失陷,东逃秀州。政和八年,秀州失陷,沈涛一家被困城中,幸得当时方腊军中有一睦州人氏,名唤段恺,因感同乡情义,私放沈涛出逃苏州。宣和元年,苏州失陷,过常州而西逃润州。直到宣和二年初,常州、润州又接连失陷,沈涛无奈,只好再奔往江宁府。彼时方腊已占据江南九州二十八县,声势壮大,朝廷已令张叔夜择日发兵征讨。
只说沈涛与父母到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