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落在院子里。
栀子拿着扫帚正在发愁,沾了水的叶子,很难扫起,“哎,又下雨,也不知道盛京下不下雨呢?”
忽然,她摇摇头。
用手打了脑袋一下,“笨蛋,想念什么盛京,在时家还没被欺负够吗?”
想到这里,她看地上黏糊糊、脏兮兮的叶子都变得亲切了。
时霜嘱咐完姚朗和孔莲儿,今晚将粮食搬到铺子里后,明天开张的事情,就来主院了。
她捏了捏正在发呆的栀子,“这么冷,坐这儿干嘛呢,赶紧回屋休息。”
“小姐,您回来了。”栀子眼睛立马亮起来,她放下扫帚,屁颠屁颠地跟在小姐后面。
见小姐要去内室,便停下脚步了。
小姐和姑爷培养感情才是重要的!她还是去看叶子吧!
时霜推开门,道:“谢烐,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连床上都没有人。
她打开窗户扫视一圈,都没有人,咦,能去哪儿呢?她找了几间屋都没有人。
“栀子,看到姑爷了吗?”
“没有啊。”栀子听到动静,目光从叶子上移走,“奴婢一直待在这儿,没看到姑爷去哪儿啊。”
时霜喃喃道:“遭了,不会被官兵抓走了吧?”
谢母听到动静赶过来,她听到烐儿不见了,闭眼缓了缓,“霜儿,你、你别担心,要是官兵来了,肯定不会悄无声息离开,会不会是在神医那儿?”
“去看看。”时霜觉得有可能。
几人来到神医的住处,小鬼儿正在跟一只蚯蚓较真。
时霜问:“小鬼儿,谢烐在你这儿吗?”
“在屋里呢。”小鬼儿指了指屋里,语气很淡然,他的注意力都在蚯蚓身上。
蚯蚓好神奇啊,颜色长得真好看。
有时候长、有时候短,随后,他把蚯蚓打成了一个结,放在地上,“真好玩。”
蚯蚓转了个圈:“……”
艾邬无奈地摇摇头,劝道:“谢公子,如果撑不住了,就休息休息吧。”
“不,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谢烐双手撑着铁杆,慢慢地朝前走。
他每走一步,额头身上的汗就多一滴,脸上的痛苦就多一丝,可这条荆棘之路,是向着阳光、向着希望的,所以,再苦再累,他都心甘情愿。
汗水落在地上开出花。
上天会眷顾努力的人,摆烂太久,天赋是会收回的。
时霜站在院子里,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她嘴角勾起,“母亲,我们回去吧。”
“好。”谢母哽咽点头。
她不敢进去见儿子,因为此时,早已泪流满面,烐儿站起来这件事,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
醒来后,都会变为泡沫。
如今,儿子竟然奇迹般站起来了,她的内心充满了激动和不可置信。
生怕黄粱一梦,到头一场空。
时霜不多相劝,她看着扶着门框,难掩悲痛的谢母,便嘱咐栀子道。
“你送她回屋,什么都不要多说。”
“奴婢知道了。”栀子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她不做什么,等谢母缓了缓,才上前道,“奴婢扶您去歇息。”
半个时辰后。
时霜听到敲门声,便去开门,看到谢言背着谢烐,她问:“出去了?”
“嫂子,我哥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谢言高兴地道。
他将谢烐放下,眼睛里跳跃着兴奋的火光、泪光,他亲眼见到大哥能走了。
谢烐站稳身子,看着只有几步的人儿,难掩激动,他迈开腿,朝她走去。
却不想,腿刺痛,朝前摔去,“嘶。”
时霜双脚撑地,用力抱住男人,有谢言的帮助,才没有倒下。
“没事吧?”
谢烐站直身子,疼痛感钻入心中,“阿霜,我可以的。”
谢言松开手。
时霜抿嘴,她声音温和道:“没事,慢慢来,今天我看到你在神医哪儿能走路了,我都能看见。”
她明白也清楚。
男人这么拼命是想用努力来回报他们的付出,他一夜之内就站起来,最好是健步如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是钻牛角尖了。
谢烐嘴角泛起苦涩,“神医说,得需十天半月,官兵在搜查,我若坐着轮椅或被四弟背着,很容易引起关注,我想快点走。”
父亲这趟去盛京。
他心里清楚,父亲不想过四处逃亡的日子,同样的,他也不想过。
“我们不逃,朝廷已经自顾不暇,或许还会请谢将军出山。”时霜用力扶正男人,“我们慢慢来,堂堂正正回盛京。”
清苑镇距离盛京很远,周围山多,有许多土匪,官兵一般不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