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似乎抓住了希望,她握住时霜的手,踉踉跄跄走到前面,指着自己,证明道。
“本宫是皇后,生的孩子自然就是嫡子!”
“可……”时霜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不是皇上的啊,是你跟侍卫生的。”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皇后身上,有震惊,有鄙夷,有恍然大悟,此事并非空穴来风,有些当官久的大臣,早就听过这件事。
皇后愣在原地,她面色通红。
她本就生活得不如意,可现在最后的遮羞布也被扯了下来,“你胡说!把这个贱人拖下去掌嘴!快啊!本宫命令你们!”
一个和尚却走了进来。
皇后却愣住了,她语气颤抖,下意识道:“安林,你、你还活着?”
安林弯腰。
“阿弥陀佛,皇后娘娘近来可好?”
“安林!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本宫!”皇后扑过去,死死地抓住安林,可男人却不为所动,她只能呆呆地望着。
周康回神,赶紧下令道:“赶紧把这个妖僧拉出去!竟然迷惑皇后娘娘,宫里何曾有过叫安林的侍卫!皇上忽然驾崩,皇后难过伤神,竟胡言乱语了?”
时霜反问。
“丞相,这不是一个和尚吗?怎么成了侍卫了?或者,我们都没提安林是什么侍卫,你怎么知道的?”
“你!”周康气得发抖,他迟早要被她气死,“还不把他拉出去!”
安林吼道:“慢着!”
他扶起皇后,看着她坐在木椅上,眼睛一直看着自己,心情复杂又酸涩,他一把扯断手里的佛珠,缓缓挪步,跪在皇上面前。
松公公认出安林,愤怒地质问道:“你曾是皇上身边最信任的人!你为何背叛皇上!”
安林忍不住流下泪水。
“皇上,奴才对不起您啊!”
他不停地磕头,直到额头已经流出鲜血,皇后跪在旁边,竟有些心疼。
“这不是你的错,是本宫的错!”
周康厉声呵斥:“皇后!你是疯了吗?你为自己着想,也不为翀儿想想吗?”
安林深吸一口气,冷静道。
“什么皇子,他是我跟皇后生的孩子!你们休想败坏皇上的江山!”
身后的百官早就议论纷纷。
安林看向皇后,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情绪,曾经孤独又高傲的皇后,他怎么能不爱呢?皇后把他当排解寂寞的工具,他却把皇后当爱人,这本就是一段难以存活的关系。
他出了家,当了和尚。
可这几年,心一直不净,听说皇上驾崩了,他立马赶来,他是爱皇后,可更对不起皇上。
“淑儿,对不起,但这是齐家的江山,我曾是皇上最忠心的侍卫,下辈子,我们一定当个好人。”
他起身,猛地朝柱子上冲去。
“皇上,奴才来跟您请罪了!”
砰!
“不!!!”
伴随着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安林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
周康试探他的呼吸,面无表情道:“死了,皇后娘娘,只是一个下人,还请您以大局为重。”
太傅问:“敢问皇后娘娘,刚才这人说的可都是真的?”
皇后环顾一圈,眼睛里满是绝望。
她讥笑一声:“真假有这么重要吗?翀儿就是太子,就是皇上!”
她拔出头上的发簪,猛地插在胸口,看了一眼安林,却倒在了皇上的怀里。
时霜唏嘘不已,都说后宫的女人一生悲哀,果不其然。
齐宣恩一锤定音:“将皇爷爷和皇祖母葬入皇陵,皇爷爷与先贵妃恩爱,葬在一起,皇叔依旧是翀王,两日后,迁至封地。”
百官跪地:“皇上圣明。”
齐宣恩握起拳头。
“周康陷害先皇,知情者斩!不知情者可赦免!”
“皇上!老臣没有陷害先皇,请您明鉴!”周康跪在地上,并不慌张,他回头道,“还不快去请太医!”
太医鉴定道:“先皇喜爱玩乐,身子早就亏空了,昨夜里,突发疾病,无药可医,并非人所害死。”
时霜朝夫君挑了挑眉。
谢烐轻掀皇上的胳膊,说:“这明显就是用绳子束缚的痕迹,丞相大人,是虐待先皇吗?”
周康眼皮一跳,将过错都推到死去的皇后身上。
“先皇有疯癫之症,乱打自己,先皇后只能绑着皇上,不让他乱动,这都是为了皇上好啊,谢家公子可不要危言耸听,我们周家世代忠良,皇后就有三位,怎么可能陷害皇上呢?”
庞昌点头道。
“是啊,下官相信丞相,绝对忠心!皇上,请您不要相信小人的谗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