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东非,正是雨季来临的季节,轰隆隆的雷声中,暴雨倾然而下,雨点密集而具有冲击力,在草木稀疏,裸露着黄土的地面,强烈的暴雨冲刷着泥土,仅仅一小会,就变成一处污浊的泥潭。
污浊的雨水渐渐汇集,绕过草地和高坡,千道万道细小的水流顺着洼地和沟壑汇集到河流中。
小莱茵河不复往日的平静,变得波涛汹涌,滚滚河水夹杂着上游的浮木,杂草,泥沙顺着河道在突飞猛进。
第二镇(鲁伏)的水田里,溢出的雨水顺着排水渠源源不断的往河道中倾泄,水稻被雨水和大风吹打的东倒西歪,草木混着砖土搭建的房屋在狂风暴雨里显得摇摇欲坠,嘶吼着要把东非大地上看的见的一切事物掀扬到天空中去。
这种天地同力般的暴风雨在雨季很常见,旱季整个非洲犹如一潭死水,整个草原上千里无人烟,偶尔有探险家和狩猎者观察到成百上千的动物迁徙在茫茫枯黄的草原上,整个非洲大陆都死寂成成。
一到了雨季,整個非洲大陆就像活了一般,用储藏了大半年之久的雨水猛烈拍击着大陆,可生命越是在这种可怕的自然景象面前,越发旺盛,整个草原上干枯的河道变的曲折蜿蜒,错综交织。
枯黄的植物换上绿色的新衣,角马,羚羊成群结队的追逐最丰美的水草,河马在湖泊中撒欢,鳄鱼在四处游荡静候时机。
……
万物生机,盎然洋溢。
可对正在向内陆挺进的东非先遣团来说,这不是好消息。
第四队的队长安德烈正安坐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拿着小刀刮着糊在鞋面上的污泥。
参谋周维指挥着手下清点物资:“记得把粮食和弹药放在车架最上面,不要接触地面受潮了。”
“这块防雨布怎么搭的,万一渗进雨水怎么办,一切都要严格按照训练时的流程来安排!我们的路还很长,要保障粮食和弹药的安全。”
刚才突如其来的暴雨逼停了先遣团的行军征途,队伍在一处高地上暂时休整。
“周!我们今天还是不要再走了,就在此地先休息一天,这两个星期一直赶路,队伍的精神状态已经下降了许多,还是要缓解一下队伍的情绪的。”安德烈对着周维讲道。
周维看着四周,雨势稍微小了些,但是还在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点点头道:“安德烈先生,你说的对,主要还是时间太紧了,以至于我们选择了最不适合的时候出发,没想到这里的暴雨这么大!”
安德烈笑呵呵的说道:“看见这场雨,让我想起了曾经在欧洲战场上的日子,那时我还是个新兵,第一次随军在外露营,结果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我们当时为了急行军,临时休息的驻地是处洼地,结果搭建的住所都泡在了水坑里,部队许多人连件干衣服都没有,第二天就穿着湿答答的衣服,和拿破仑的军队作战。”
周维听着安德烈讲的故事,拿破仑周维在课本上是见过的,确实是一代枭雄,安德烈竟然是参加过当年的反法战争,不过想想安德烈的年纪也差不多,安德烈没有说过自己多少岁,但周维从安德烈的外表推断,至少五十往上。
“安德烈先生,你的过去确实很精彩!”
“谢谢你的夸奖,周,你的表现才让我感到意外,我上过小学,那时没有见过清国人,只在老师的图册里见过清国人的长相,我们的老师说华人都留着大大的辫子,长的男女不分,而且喜欢抽鸦片,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安德烈回忆道。
“后来我退役被黑兴根公司雇佣就来到了东非,他们则把我的工资打给我的家人银行账户上,那时是我第一次漂洋过海,来到这么遥远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见到华人。”
安德烈接着说道:“他们刚刚从船上下来时,确实都留着辫子,而且营养不良,不过殖民地的规矩第一条就是剪掉辫子,留短发,去掉辫子后,他们确实显得不一样了,尤其是换上了德意志的军装,精气神都提升了,我看到清洁后华人更像地中海沿岸的黑发意大利人。”
“可是,很快你们华人又改变了我的印象,在东非殖民地初期,第一镇的时候,你们的勤劳刻苦让我意识到意大利人是比不上伱们的,因为意大利人太会享受。不过那时,我还是认为华人比不上德意志人。”
“直到见到了你,周,我就彻底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你的文化学识,严谨的精神让我意识到华人是不需要比较的,他和我们德意志人一样优秀,要知道,我的曾经一些战友,包括见过的法国人,英国人都很粗鲁。”
安德烈接着发表自己的感想:“你们华人就和我们普鲁士人一样,是天生的军人和世界上最优秀的农民。”
周维静静听完安德烈的话,说道:“安德烈先生,我要先纠正一点,我已经拿到了黑兴根政府颁发的公民证,所以我也是德意志人。而且我相信眼前这些人未来也将是德意志帝国的一份子,因为我们的校长恩斯特阁下说过,不管是你从哪里来,只要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