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圣旨已下,即便孙儿想要反悔,恐怕陛下那里也不会答应。”
他们这样的人家,成婚便是联姻,从来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即便不是太子,也是其他皇子。
既如此,还不如是太子,至少可以光明正大的手握权柄,不是么。
夏尚自然明白这其中道理,但是。
“你若反悔,阿翁即便拼上此生战功,也定会替你解除这婚约。”
他相信,自己若是拉着这老脸进宫,还是能有那么几分面子的。
夏晚棠眼眸涌动,略微摇头,“阿翁,此事乃我心甘情愿,太子殿下传言中虽心狠手辣了些,却是重诺自然,比其他皇子总是好些。”
何况她同太子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夏尚见她依旧不为所动,便也不再多言,转移话题。
“你今日寻我,可是有话要同我说?”
夏晚棠颔首,“我要说的事同二哥哥和小四有关。”
“如今三哥哥已辞去军营职务,小四年岁虽小,但自小便爱习武,心心念念便是能够上阵杀敌,所以我想让他进军营,跟在兄长身边学习,等大一些,便可替代三哥哥的位置,协助兄长和二叔他们。”
夏尚听后,略略沉思了一番。
“其实此事我确也想过,既然小三离开了,那小四进去,却也算不得什么,过两日让你二叔替他安排一个职务便是。”
“但有一点,虽是我夏家子弟,却也得从底层开始,切不可利用国公府地位为所欲为。”
不论是夏子晋还是夏子明,他们也都是如此,包括夏晚棠,她的名声,都是在战场上倚靠自己武力所得。
人都是慕强的,军营尤为如此。
“自是该如此,而且我也同小四说了,他如今只要让他进军营,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想到他的反应,夏晚棠眼角微微上扬着,也在替他高兴。
“还有二哥哥科举一事,不知阿翁有何想法。”
顿了顿,夏晚棠才又开口,问此话时,比之前总是小心翼翼了些许。
其实小四之事本就好说,难的是二哥哥的心愿,她怕阿翁想不通,依旧倔着脾气。
提到此事,夏尚未曾说话,便是重重一叹,“此事,是我让小二受了委屈。”
本该光风霁月之人,为了家族,只能埋没自己多年所学,被师父缩不齿,亦是他心中无奈。
“但我们镇国公府如今已是权势滔天,不该再触碰仕途这些,否则就怕连我也护不住你们。”
“阿棠,你可否想过,你梦中镇国公府的结局,当真只是因为萧宗?而非他身后的……陛下。”
夏晚棠身子猛地一震,眼眸垂下,握着汤婆子的指尖泛着白。
她何尝没有想过这点,但……却并非是因为镇国公府的兵权,而是镇国公府站到了太子的对立面,让陛下忌讳了。
“阿翁觉得陛下可能为了太子而对镇国公府下手是么?”
陛下心中属意皇位之人从头到尾便只太子一人,一开始的时候,萧宗或许还不能威胁太子地位,但越发到了后面,当他的存在威胁到太子地位,镇国公府便会成为陛下眼中钉肉中刺,亦是太子登基最大的威胁。
“但若当真如此,那镇国公府不会死在萧宗登基之后,而是之前,这其中定发生了什么我在梦中都未曾知晓的情况,而且萧宗是手持陛下传位遗旨登基的。”
这是萧宗在上一世曾亲口所言。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点,陛下即便再想要杀了镇国公府的所有人,也无需勾结外族陷害夏家军;陛下手段不算仁慈,但这应当是底线。”
这也是她为何重生之后,仅仅只针对萧宗一人的主要原因。
但这一切其中隐情,当真难猜。
“阿翁您自小便认识陛下,觉得他会是这样的人吗?您曾经对我说过,陛下虽不似从前那般温和,但为君者,心狠一些是好事,只要无愧于心,无愧于大祁百姓,而陛下便是这般的帝王。”
“您觉得,您熟悉的那个陛下会为了对付我们区区一个镇国公府,而愧对天下百姓吗?”
但若当今当真是这背后推手,那她也不介意让这龙椅,换个人做。
夏晚棠的眼底略过一抹厉色。
然夏尚却毫不犹豫的否定了她的话。
“陛下定然不会,他若想杀我,只会光明正大,甚至不找任何理由便可要了我的命;阿棠,你记住一点,除非太子身死,否则陛下定不会传位与他人,且那人还是有可能害死了他嫡子之人。”
而这其中最大的可能便是……萧宗,弑君!
……
夏尚冷不丁想到的事情,夏晚棠自然也想到了,他们震惊的对视一眼,甚至不敢置信。
弑君是多大的罪名,何况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