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你最喜欢的人是谁?”
“政!政委!”
“砰!”
阮念念手一松,把人往地上一推,顺带着踹了一脚,“跟你的政委过去吧!”
踹完,她转过身把院门拴上,头也不回地回了屋。
这么喜欢政委,那就让政委扶他回房睡觉好了。
(政委:老子才不扶,老子媳妇儿又白又香,要他干吊?)
被扔下的裴远征也没挣扎,在哪里倒下就在哪里翻了个身蜷起来,头蹭了蹭地面,轻声呢喃,“还有我媳妇儿。”
完全没有听到最后一句的阮念念在屋里打着手电筒洗漱,感觉是真的很不方便,也不知道之前裴青山说的装电灯泡的什么时候来。
一墙之隔,裴青柏家里却是挺闹腾的。
张香云把带回去的饭菜热了热,端给裴青柏吃,嘴里还抱怨着:“都是一家人,我说喊你过去吃三弟妹还不肯,算她有心还给你留了饭菜。”
“妈!”裴建辉皱着眉头呵斥了一句,“不让爸过去是因为他不是我们铺子里的一员,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给爸留饭是因为我们两家是亲戚,妈你懂亲戚是什么意思吗?”
还要他一个没满8周岁的小孩提醒。
“建辉说的对。”裴青柏赶紧说:“媳妇儿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咱们要多干活,少说话。”
他的腿刚好不久,可以走了,但还不能走快了,也不能干重活,裴远征让他过段时间更好些了再去,他现在算是知足的。
经历了一些事,也看懂了
张香云叹了口气,“随你们吧,哎,我是不懂什么规矩方圆的,谁让他们给咱们发钱呢,建辉,你红包里装了多少?”
“两块钱。”
“这么多?我一个月才十块钱!”她喜滋滋地去拆红包,只拿出了一块钱,掏了两下,还是没有,又倒了两下,脸色一变,“为啥我只有一块?”
“不行,我得去找她说是,凭什么我儿子都有两块钱,我只有一块钱?!”
“站住!”
“妈你干嘛啊!”
父子俩同时出声喝住了她。
张香云不甘心,“都是在她那里做事的,她凭什么给的不一样?”
裴青柏快被这蠢婆娘给气疯了,举起刚刚狼吞虎咽吃剩下的碗就想扔出去,好在一丝理智尚存,把碗往张香云脚底下丢了。
力道刚刚好,碗没碎,只发出了“乓”一下的声音。
“你还是香云吗?”裴青柏说的痛心疾首。
“我……”
她不是一直这样吗?
只不过以前,裴青柏总跟她说,他是家里老二,让她忍让着一些,她才收敛着。
现在都分出来了,她又干嘛要让着别人?
裴青柏闭了闭眼睛,没再说其他的,反而吩咐裴建辉把碗筷收拾了,“建辉,把碗筷收拾好。”
“好。”裴建辉乖乖地应了一声就去捡地上的碗。
还没够到就被张香云轻轻推开了,“妈去吧。”
她收拾完碗筷沉默地走了。
身后的父子俩看着她走出去。
裴青柏突然问了裴建辉一句:“建辉,你恨爸妈吗?”
恨爸妈无能,不能给你创造更好的生活吗?
恨爸妈无知,曾经阻止过你求学吗?
恨爸妈懦弱,在外面从来不敢出声吗?
恨爸妈愚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拎不清吗?
“不……”裴建辉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又说:“以前有一点的,但是现在没有了。”
“为什么?”
裴青柏心疼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孩子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突然长大了。
他也在腿废了的那一刻脑子好像瞬间清明了,也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
对于四弟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告诉张香云也只是希望她能按示一下,让四弟妹给他们安排一个轻省一点的工作,不需要赚多少工资,至少能养活孩子。
谁知道张香云却弄巧成拙,目的达到了,也更让老四两口子跟他们离了心。
好在四弟妹看好建辉是个念书的好苗子,不然对他和张香云只怕会更绝情一些。
都怪不得别人,是他们自己作死。
他正自己懊恼着,就听到裴建辉声音轻快地告诉他,“爸,我不能说以前没恨过,我甚至想过,我为什么不能晚出生几年做四叔四婶的孩子?”
“后来阮老师教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是我听到的第一句古代人的句子,讲的是天下的大爱,就是父母爱孩子的那种爱,他们为孩子的长远考虑,把孩子的未来都考虑到了。”
“阮老师说,我可以怨你们文化程度不高觉悟不高,差点断了我求学的路,但是不能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