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的府邸很大,不时有侍女小厮来回,内院正中央种了一颗柳树,四下环绕铺设着精美的鹅石路,再往前便是一方假泉,斑斓锦鲤划过,瞧着倒是一片岁月静好。
嘟嘟嘟--
县令敲响了一扇紧逼的房门,在得到里面人的一声回应后,县令这才推门。
“昭儿,我带了大师来,你现在可方便起身?”
“都说了没用,怎生又寻?”
“这次寻得是名声显赫的启英道长,不论如何,都先让人家瞧瞧,行吗?”
“滚。”
县令有些尴尬的看了阮欣一眼,随后小声解释道。
“此前有不少人来瞧过,不仅扰了他的清净又没解决问题。”
“久而久之,他便不愿再配合了。”
阮欣划过县令鬼气横生的面庞。
装的跟真的似的。
但她还是颔首。
“无妨。”
“那就麻烦启英道长了。”
阮欣抬步朝内房走去,门帘之后,躺靠在床上的男人被帐幔遮挡了上半身形,隐约能看见他正抬手按着额头,另一只手随意垂在床下显露在众人眼底。
枯槁、青白。
约莫是察觉到了阮欣进了内室,床上的少爷动作一顿,随后不耐的一把掀开帐幔。
“说了都滚,你们是聋了吗?”
秦昭看来的眼神充斥着戾气与杀意,眼底血丝大片,再配上将近青灰的面庞,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瞧着有几分吓人。
“信不信我杀了你。”
阮欣丝毫不将威胁放在眼里,反而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大少爷,你如今别说杀人了,只怕起身都难。”
“而且是你爹找我来的,有脾气朝他发去。”
秦昭微愣,随后气得不轻,他指着阮欣,唇色越发苍白,额间因着方才情绪激动溢出虚弱的冷汗。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道。
“好,你既这般嚣张,想必是有几分本事了?”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般?!”
阮欣耸了耸肩,看向一旁的县令。
“能让我和这少爷单独待一会吗?”
县令盯着阮欣看了半晌,在阮欣眉头蹙起准备开口前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门。
阮欣“啧”了一声。
“你父亲挺容易害羞的。”
秦昭:?
县令脚步微顿,袖中的手撺紧,脚步没停。
秦昭蹙眉看向阮欣。
“你想说什么?是不是看出什么不对了?”
“我又不是神,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你--”
阮欣颔首。
“但我能看出来你躁郁难安、头疼欲裂,唇舌干燥、有嗜血之欲。”
“”
秦昭看着阮欣沉默了下来,随后嗤笑了一声。
“这些话以前那些道长也说过,有什么了不起的?”
阮欣:?
“他们还知道我灵魂不稳,夜半惊梦,身体变差也是近月来突发之兆,周身鬼气萦绕,受邪祟影响。”
阮欣:??
“想要解决我如今苦难之痛,应先稳魂,是吧?”
阮欣:???
秦昭见阮欣这般,面上露出不屑。
“是个道长就能看出来的问题,你装什么?”
阮欣:
这还真不是一般道长能看出来的。
妈的,那群老登先一步进府抬高市场竞争了。
阮欣轻咳一声,将昂起的下巴收回了些。
“那他们人呢?”
“没解决好都赶走了呗。”
“赶哪去呢?”
“我是他们家奶嬷吗?”
阮欣拳头硬了。
死小孩。
“那他们没帮你稳魂吗?”
“稳了啊,就是没用。”
秦昭冷笑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黄符,随意的丢到阮欣面前,黄符的一角像是被什么烧灼过,将流畅的符文从中间打断,影响了灵力运转。
黄符在空中翻飞,阮欣抬手精准夹住。
入手捻了一下,不像是第一宗门用的高档符纸,倒像是邱尘那个穷鬼喜欢买的粗制滥造那种,其上感觉不到丝毫灵气。
符纸已经失效了。
阮欣在袖中偷偷的从空间戒中取了一张邱尘买的黄纸作为对比。
确实是一样的。
好家伙,他们也挺抠啊。
“这符纸是何时给你的?”
“三日前。”
阮欣微愣。
其他长老在三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