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兄,我敬你一杯。”
王谦拿过酒杯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这是什么酒啊,又苦又涩,韦兄,你就用这个招待朋友嘛?”
韦孝宽一笑:“实不相瞒啊,我这里就是这个条件,军费不足,而且花钱的地方多,买酒都不敢买好酒啊,你就凑合凑合吧。”
王谦敏锐的把握到了韦孝宽话语里面的不满情绪,立即说道:“这实在是岂有此理,皇上未免太苛待老臣了,就比如说大丞相杨坚,听说已经被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杀了,这也太让人寒心了。”
韦孝宽愣了一下,端着就被没有说话。
王谦顿时脸上一红。
只见韦孝宽缓缓的把酒杯放了下来,捋着胡须半天也没有说话,王谦感觉气氛有些紧张了起来。
“王兄——”韦孝宽说道。
王谦猛地咳嗽了一声:“啊,是,韦兄,怎么了?”
韦孝宽叹了口气:“你从洛阳来,有没有听说到什么消息,大丞相到底是怎么死的,长安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谦顿时双眼发亮起来,临来的时候,他可是编了一肚子的台词儿。
“这个,你真的不知道?”
王谦显得神神秘秘。
“当然不知道,你看我这里道路不通,消息闭塞,除了朝廷的邸报什么也接不到,你也知道邸报未必可信。”
“嗯。”
王谦重重的点了点头:“只是,朝廷里面的事情我也不敢多说,你也知道,万一传出去说我妖言惑众,这可就糟糕了。”
“哈哈。”韦孝宽大笑:“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玉璧是我的地盘,我这里篱笆扎的严实,任何话也传不出去,再者说了,这里就你我两个人,上不知天下不至地,怎么又会传出去呢。莫非你不相信我?”
“不不不。”王谦连连摆手:“你我认识了这么多年,是至交好友,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王谦沉吟了一下,说:“是这样的,我听说,长安城里现在到处都是密探,所以说话不得不小心谨慎。不但长安城里面有密探,其实全国上下,也都是密探,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做东厂的组织?”
“东厂?”
“是,是叫做东厂,我也是刚听说的,据说大丞相的死,就和这个组织有关系,我还听说,这个组织是皇上亲手创立,直接领导,由他手下最亲信的太监魏忠贤负责管理的,实力非常雄厚。”
“这个,什么叫做实力雄厚,老夫不懂啊。”
“这个嘛——”王谦故意装作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据说,这个组织有几万细作密探,无孔不入,而且每一个都是杀手,只要是哪个大臣不听话,皇上一声令下,立即就会栽赃陷害,人赃俱获,或者干脆直接下毒,取了性命啊。”
“要不然,大丞相那么大的势力,怎么可能就突然败北了呢。”
“东厂,这里厉害嘛?”
王谦喝了口酒,点头:“像你这种带兵的大将,尤其要小心,说不准你的身边,已经存在密探了。这年头,真的是草木皆兵,谁也信不过啊。”
“这么严重——”
王谦又说道:“大丞相位极人臣,干嘛还要造反,还不是权柄太重,被皇帝所忌,东厂一出手,什么人证物证全都有了,大丞相也就这样死了。”
“一起铲除的还有朝廷的很多老臣,比如杨素,赵匡胤,这些都是先帝的老臣,而且手握兵权——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要大权独揽,谁要是不听话,不交出权利,就让东厂来对付他。”
“这可真是人人自危啊。”
王谦一面说,一面偷偷的观察韦孝宽,只见韦孝宽的脸上也出现了担忧和不满的神色,心里顿时放心了。
“王兄,这大丞相真的没有造反吗?”
“当然没有。”王谦说道:“大丞相也没有调外兵入京,怎么就说造反了呢,,这一看就是欲加之罪啊。”
“哎。”韦孝宽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听说这次尉迟大将军从巴蜀回到洛阳,没有接到朝廷的诏令,又是个什么意思,莫非也是谣传?”
“这个当然是谣传,不,也不应该说是谣传,应该说,这个,怎么说呢,应该说,这个——”
见王谦吞吞吐吐,韦孝宽赶紧说:“王兄,看你好像不信任老夫啊,咱们可都是跟着尉迟大将军杀出来的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我不信任你,实在是事关重大,不敢随便说啊。”
王谦拍了拍大腿:“罢了罢了,都是老兄弟,我不跟你说,还能跟谁说啊,你知道尉迟大将军为什么给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吗?”
韦孝宽一愣:“不知道。”
“托孤啊。”
“托孤?”
“算了,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实话告诉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