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开的陆燃怔怔的看着岑欢,高大的身影落寞绝望。
岑欢嘴唇白的像柳叶,微微颤抖。
陆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悻悻的低头,对岑欢说了声,“抱歉。”
岑欢缓缓闭上眼,哪里有脾气对陆燃发,错都在她身上。
无声的对峙中,岑欢也败下阵来,陆燃跟黎璟深不一样,他藏不住心事,会把伤心难过都放在脸上。
不像黎璟深你跟他争执吵架,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他不会跟我复婚,你太看得起我了,或者又太看不起他。”岑欢卸掉面子自嘲。
复婚这种事,岑欢从没有想到过,甚至认为绝不可能,黎璟深对她示好,是他枯燥生活的调味剂,味道够了,又会把她丢到一边。
玩玩而已罢了,你怎么能指望着黎璟深这种人深情。
她不怕陆燃看笑话,说出事实。
“我相信你。”陆燃几乎是强挤出这几个字,又怎么能做到相信。
岑欢说,“我会搬到我以前的房子,新房装修出了点问题,一直没跟你说,你让装修公司砸的那处墙,是承重墙,需要整改验收跟麻烦,我一直住在酒店不方便。”
岑欢要搬走,陆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假设,是不是黎璟深提供的房子。
他问,“搬去哪里?”
岑欢说,“清城湾,我以前住在那里。”
他意味深长,“清城湾好地方,房价要十万一平米了吧,都是独栋的别墅。”
岑欢如鲠在喉,“我不太清楚。”
陆燃低头嘴角上扬,自嘲的笑了笑,这种无力感何曾有过,以前岑欢口中糟糕的前夫,是权势滔天,富可敌国的男人,他只是个医生。
还以为岑欢嫁给他,是高嫁,太理所应当的想当然,人家住的是清城湾。
陆燃不敢去问,那套房子是岑欢怎么得来的,心里也有了答案。
陆燃没有上去,临走的时候对她说,“我妈妈给我介绍朋友的女儿,说让我多接触接触,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我拒绝了。”
岑欢闻言身体一僵,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如果有吃醋的表现,陆燃或许会很满意,她心里竟有冲动,想说,“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可以接触看看。”
话被淹没在唇边。
……
岑欢第二天搬到清城湾,这是她最简单的一次搬家,没有大包小包,只有一个行李箱。
钥匙插进门锁,还没拧动,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岑欢吓的一个激灵。
看到兰兰的时候,岑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甚至以为做梦,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穿越了,穿越回了几年前。
这里,她,兰兰,芳姐,三人相依为命在这里,还有一直在国外的黎璟深。
兰兰见到岑欢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眼泪簌簌落下。
久别重逢的激动,岑欢撇下行李箱抱住兰兰,“你这丫头心真狠,三年多了,这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你知道我多挂念你。”
兰兰头埋在岑欢的肩膀上,哽咽的说话都不稳,“小姐,我也好想你。”
物是人非,岑欢握着兰兰粗糙的手,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手比男人还要粗糙,虎口那里干裂了好几个口子。
虽然兰兰一直做佣人,岑欢记得她在她身边的时候,这双漂亮的手,又白又软,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脸蛋也干的都爆了皮,岑欢伸手去摸,一层都是硬硬的。
“你这几年都去哪儿了?”岑欢心疼的很,兰兰跟她算是一起长大的。
她没把兰兰当成佣人对待过,好像自己养的娇艳水嫩的闺女,被扔到了大西北去徒步几年的效果。
“我生了孩子以后,生活压力大,我就回我老公老家去了,跟着婆婆一起带孩子,每天还要下地干活,成日的窝在大山沟里,婆婆又不好相处的,我们成天吵架,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又偷偷跑来沪市,我老公在工地打工,我们两个见面又大吵一架,他说我不懂事,任性,非要跑来沪市,不知道生活成本开销多大,他爸妈也要有人照顾,我……”兰兰越说越委屈压抑,坐在沙发上掩面痛哭。
当年就是在这里,小姐让她考虑清楚,不要冲动的做决定。
她还信誓旦旦的说,她肯定不会后悔,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穷点累点她都不怕,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哪里有越过越糟糕的道理。
是她太天真了,想的太简单。
岑欢搂着兰兰的肩膀,温柔的说,“你应该跟我说的,傻丫头,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
兰兰呜咽的哭泣,“我不会给小姐添麻烦,如果不是黎先生的人找到我,是我运气好,我跟他吵架以后,走投无路,身上又没什么钱,我不知道该去哪,我不会再回那个穷山沟了。”
岑欢眼神闪烁,“黎璟深?”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