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小米想到一块儿去了，但是你们俩的想法，我都不同意，尤其是文钊，你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的，”谭月兰劝阻道，“除非你做好了被调查的准备。”
作为监工，他第一时间被调查，后果就是得罪人，离开城建局。
“我不怕这个，”贺文钊很坚定，“我不想背负着别人的性命去满足自己权力的欲望。没工作没关系，我回家吃软饭。”
姜小米忍不住笑了出来，严肃的场面一下子缓和不少。
“那你可真是凭本事软饭硬吃了。”
“那你养不养我？”
“只要你平平安安的，要我怎么样都行。”
谭月兰被肉麻得头皮发麻，“你们俩能不能不要这样恶心我？”
“帮我把那则报道发了……”
“还有我的举报信……”
姜小米和贺文钊异口同声。
谭月兰叹了口气，“行吧，我尽量，我都出来那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我那主编的正义感还在不在？”
这个年代，报纸依然是新闻的主流媒体，看报纸的人多，影响力也最大。
“如果他愿意登报，我会在你们的报纸上等半年的广告，他应该知道这笔费用有多客观的，”姜小米保证道。
“你不会是想让我们批发中心登报做广告吧？”谭月兰没想到姜小米会用这一招。
“我要让襄城百货批发中心成为全省乃至全国最大的批发中心，”姜小米说道，“不做则矣，要做就要做到至极。”
“那我岂不是坐等收钱就好？”谭月兰故作开心，“那你家老贺吃软饭的资本就有了。”
轻松过后便又是严肃的气氛。
“好了，东西我会尽量上交的，不过你们要做好不登报的心理准备。”
贺文钊把举报信给了谭月兰。
“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贺文钊委婉拒绝了谭月兰的好意，“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谭月兰暧昧地看着他们两个，“好好聚聚，我看文钊明早必须要走。”
姜小米看到贺文钊神情严肃，就知道并非谭月兰想的那样。
果然，等谭月兰一走，贺文钊便说道，“我想去一趟白家。”
“白显文？”
“对，白老是我最敬重的人，听说这次修建水库，他是唯一一个反对的人，”贺文钊说道，“如果我把这种情况和他说，他或许能帮到我。”
“他为什么反对？”姜小米不解。
“那里多坟场。”
姜小米顿时毛骨悚然，“那你一个人在山上……”
“我不怕这个，”贺文钊看着她笑，“我就怕你不要我。”
“现在说这个……难不难为情？”姜小米嗔了他一眼，“时间不早了，我们去找白老去。”
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两人不得不步行去白家。
敲了几下门，听到有人应声，姜小米松了一口气。
管家开门探出头，看得不甚清楚， “两位是……”
“我是贺文钊，不知道白老他……”
“贺文钊？城建局那个贺文钊？”
“对，”贺文钊没想到白家的管家记得他，“我是贺文钊，之前来过。”
“先生已经睡下了，如果你有事情的话，明早再来。”管家多了几分客气。
贺文钊心里着急，“可否允许我在外头等着，万一白老醒了，我可以第一时间见着他。”
管家犹豫不决，毕竟让人在门外等着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果白老不想见我，我立刻就走，绝不叨扰，”贺文钊郑重保证道。
管家这才点头，“好吧，我给你们拿凳子，台阶会有点冷。”
门关上，贺文钊松了口气。
只是心疼姜小米，“你要自己回去了，记着，千万不要对人说我回来过。”
“我陪你一起等，”姜小米从没想过要自己先走。
“可是……”
“夜这么长，两个人等总比一个人好， ”姜小米握着他的手往他的大衣口袋里钻，“有我陪着你，也不会太冷，是不是？”
两个人靠着坐在门边，头靠着头，肩抵着肩，似乎夜都不那么冷了。
“你睡一会儿，”贺文钊搂着她入怀，“有事情我喊你。”
姜小米抱着他的腰，找了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好像才有了睡意，突然听到门锁弹开的声音，她立刻醒了。
天还是黑的，说明夜还很深。
可门真的开了。
管家笑道，“先生已经醒了，听说贺工来了，让我请两位进去。”
“谢谢，”姜小米腰都坐酸了， 好在没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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