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斗宝环节之后,场景便大为不同,既增添了乐趣,又能激发出众人对于法宝竞艳的热情,使得每个人都有动力献出自家压箱底的宝物以供同道中人品鉴,实乃一举双得。
方明升淡笑一声,突然开口道:“此次比试之法宝,我暂不宜提前示人。然而,近日我确有一件珍稀之物,或许可让大家先睹为快。”
“早就该如此。”高德全脸上流露出喜悦之色,接口道:“那就请方道友尽情展示吧。”
此刻,钱老神情泰然自若,看似毫不在意,而林之与俞飞白二人却是精神一震,目送方明升起身离去,不出两三分钟即快步返回。
此时,方明升手中托着一方锦盒,内藏宝物,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他们纷纷搁置手中的茶盏,凝神等待方明升揭开锦盒,取出一件闪烁着晶莹光泽、精妙绝伦的紫色砂壶。
壶身之上镌刻八字——蠲忿去渴,眉寿无割。
高德全一瞧,不禁惊呼:“此乃陈曼生所制紫砂合欢壶!”
方明升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将紫砂壶放下,并邀请道:“高道友眼光如炬,请亲手验视。”
高德全欣然应允,轻柔地揭起壶盖置于一旁,借此机会教导林之和俞飞白道:“尔等需牢记,日后观赏有盖之器时,务必先行取下壶盖。否则翻看时不慎,盖子便会跌落损坏。”
林之和俞飞白赶忙点头称是,深知越是微末之事,越容不得丝毫马虎。这些经验和教训,都是前人吃尽苦头才总结出来的,断不可掉以轻心。
高德全一边传道授业,一边极其专注地审视着紫砂壶内外,直至遍览无遗,方才意味深长地将其放下,并示意二人上前细观。
方明升适时发问:“这二位青年才俊,可是高道友新收的弟子?”
“非也。”高德全笑着摇头,并向众人介绍:“这位名叫俞飞白,乃是吾好友之后。另一位则是林之,来自集古斋。他们对于古宝秘藏颇有兴趣,故此我特意带来参加今年的修炼交流会,以便开阔视野,学习一二。”
听到“俞飞白”这个名字,方明升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随即笑道:“多习法术修炼总是好的,恐怕不出数载,年轻一代便会成为修真界的中坚力量。”
“哪里那么快。”高德全则淡然一笑:“修真之道,毕生求索,修行与搜寻仙宝,乃人生之大事。他们还需历经磨砺。”
在两人交谈之际,林之接过紫砂壶,细细揣摩其形态。这柄紫砂壶工艺精湛,壶身线条简约流畅,手感温润细腻。壶口下方刻有蠲忿去渴,眉寿无割八字,此外,林之还留意到,在壶把之下,竟还隐含一枚微小印记,内刻二字——彭年。
林之轻手轻脚地揭开壶底,映入眼帘的是“阿曼陀室”四字落款。他想起片刻前高德全提及的陈曼生,心中一动,略有所悟。
“此乃清代紫砂壶修炼大宗师陈曼生所创的曼生壶十八式之一,名为合欢壶。”俞飞白低声解释道,“陈曼生,原名陈鸿寿,字子恭,自号曼生。他在康乾盛世活跃,精研古文辞,工于雕刻,书法篆刻技艺出众,被誉为当时的西泠八仙之一。”
见俞飞白口若悬河,林之便知他又查阅了诸多典籍资料。此刻,钱老与众修士高德全、方明升举盏品茗,谈笑间弥漫着修为的气息,并未在意两人间的低语交流。
然而,俞飞白浑然未觉,瞥了一眼手中的法宝传讯器,继续讲述:“陈曼生曾与当时的制壶世家杨彭年、杨宝年、杨凤年三兄妹相交甚深,共创诸多壶式,并交付杨氏兄妹亲手炼制,便是这广为人知的曼生壶十八式。壶柄下的‘彭年’二字,正是指代杨彭年。”
“陈曼生虔诚信佛,将其珍藏紫砂壶之所命名为阿曼陀室。而后在此圣地中创新壶式,颠覆了宜兴紫砂修行界的传统做法,不仅在壶底中央盖上了自家修炼秘境的标志——阿曼陀室,还将制壶者的印记移至壶盖内侧或是壶把下腹之处。”
俞飞白一口气说完,停顿了一下,坚定地道:“故而这把紫砂壶的全称应为杨彭年款陈曼生铭紫砂合欢壶。”
“可是真品还是仿造?”林之追问,这才是关键所在。
对此,俞飞白犹豫了一下,迟疑地回道:“应当是真品无疑。”
“何为‘应当’?”林之摇头道,“能否确定些?”
“我确信,这是真货。”
俞飞白近几年耗费的心血并未白费,修得了真才实学。他拿起紫砂壶,一一评判道:“鉴别紫砂泥壶之真伪,需遵循望、闻、听、切四大要诀。
望,即观其砂色;闻,则嗅壶身气息,新品往往带有世俗烟火之气;听,乃壶盖拂过壶口之音,真紫砂壶之声犹如神玉碰撞,清越悠扬;至于切,即摩挲壶身,新壶表面多显干燥涩滞,而真品则光泽温润。”
经过四项检验,俞飞白断言:“此乃真品无疑。”
“当真?”
林之半信半疑地看着这把精致的紫砂壶,虽然俞飞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