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固然是感念昔日孙策的兄弟结拜之情,对主公也是恩深义重。可惜主公一时犯浑,竟然想要收回周瑜的兵权……”
“当此危亡之际,收回氏族的兵马,即是坚定了江东统一抗曹的战线,也消除了主公身边的隐患。可周瑜乃是江东阻挡曹操的万里长城,若周瑜有失,江东危矣……”
孙权牵着周瑜的手,黯然说道:“公瑾你一心为公,给了孤一个扬名万年的良机,又派来帐下最善战的太史慈前来助我,可谓是尽心尽力了!”
“可是如此的一把好牌,却让我打的稀烂!!”
孙权羞惭满面,叹息说道。
周瑜想起太史慈之死,心中本就哀伤难过,也面色悲哀的说道:“大丈夫既然以身许国,当具生死决心,一切在所不惜。能马革裹尸而还者,幸也!”
“如太史子义,身死无地,骨肉难回,也是我身为大将难免之事。纵然我周瑜,他日未必不会为了江东,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孙权的身子微微一震,在这一刹那之间,他才深切感受到面前的周瑜,才是江东倚重的泰山,才是他的主心骨,他心头的明灯!
“公瑾,兄长,大敌当前,你好好保重啊!”
孙权完全忘记了君臣之仪,反而是兄弟深情占据了主导!
“我与曹操战于赤壁,战火随时重燃。这次前来看主公,也是悄然前来,不敢声张。为免有变,天黑之后,便要回去了。”
“主公一切保重,勿以微臣为念。”
周瑜看着天际的白云,似乎是在向孙权嘱托,又似乎是在向孙权告别。
永久的告别。
鲁肃在旁,一股不祥的预感猛然袭满全身,令他不寒而栗!
“公瑾,你……”
周瑜哈哈大笑,豪迈万丈!
“今日与主公痛饮一番,来日击退曹敌之后,若周瑜还有命,再凯旋归来,把酒言欢!”
孙权点头,眼中含泪:“此正是我之所想也!”
两人携手揽腕,亲如兄弟,往里便走。
“公瑾在鄱阳用兵,可还短缺么?”
“主公,周瑜用兵,多多益善!”
“如此便好,孤这次远征合肥,剩回兵马尚有八万,待明日我便遣人陆续发往赤壁,助你抗曹!”
“如此,则多谢主公信任了!”
“这……”
“公瑾说哪里话,你我是兄弟,并非君臣,你喊我一声兄弟,莫要再以主公相称!”
“这,不好吧……子敬尚在……”
“快叫!”
“是……孙权兄弟……”
“哈哈!”
“哈哈哈!”
“哎,这两个,还没喝酒,已经语无伦次,有失纲常体统了……”
……
夏口。
诸葛亮走后,刘备重整杯盘,与关羽两相对饮。
“云长,依你看来,顾泽与周瑜,孰能胜出?”
酒过三巡之后,刘备捻动着手里的酒碗,忽然问道。
“这……倒也难说。”
关羽沉思片刻,淡淡的说道。
“为何?合肥之战,周瑜凭空挖出十万雄兵,突袭而去,却反为顾泽的八百熊虎之兵击败,损兵折将,难道不是顾泽更胜一筹么?”
关羽拈须沉思,点头说道:“单以合肥之战而论,自然是顾泽完胜。”
“可是周瑜火烧连泉荆州水师,火烧赤壁的曹操辎重大营,甘宁一部突入南阳,一路烧杀,往来如入无人之境。”
“这两次可算得上完胜么?”
说罢替刘备斟满了酒,微微蹙眉说道:“只是不知道顾泽是何时入曹营,主张军事的。若是从曹操进入襄阳,他便已经身在幕后,则可算得上和周瑜隔空对智,有来有往,互有胜负。”
“可若是从顾泽被金台拜将之时算起的话……”
“那顾泽又完胜周瑜了!”
刘备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长长叹息道:“不论如何,八百破十万,古来从未有过的战例,只凭这一仗,顾泽已经远在周瑜之上了!”
关羽摇头苦笑,将端起的酒碗重新放在桌上,默然道:“大哥……”
“起初,我们在襄阳无立足之地,被逼退入新野。顾泽军师以五千新招募之兵,破樊城曹仁五万精锐,夺下首城。”
“博望之战的前夕,虽然我们已经拥有一万余兵马,可顾泽军师却留下三千作为后援,留下四千守城,护卫主公。他和子龙带领三千兵马,再次以少胜多,火烧夏侯惇十万先锋铁骑!”
“难道直到今日,你才认识到顾泽军师乃天下奇才,可以以少胜多的么?”
关羽说罢,仰脖将碗中就灌入咽喉,似乎在倾泻着心头的郁结和不快。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