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了一夜,娄缙最终没有敲开那扇大门。
他想要和穗岁好好说说话,可每次见到她,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每次都会惹得她不开心。
次日一早,娄缙双眼通红回了府。
他心情不好,不修边幅,脸上满是胡茬,看起来尤其的憔悴忧愁。
出城的时候,娄缙的马车刚好和江生的马车迎面碰上。
娄缙注意到,香儿看着那马车的目光不大对,似乎满是愤恨怨怼,他问她:“怎么,他得罪过你?”
娄缙感觉有些奇怪,王府的丫鬟应该是和江生没有什么交集的。
香儿回想起从前穗岁吃苦的日子,心里一阵心疼:“世子还记得穗岁姐姐罚跪的那个雨夜吧?虽然穗岁姐姐身子弱,但也不至于跪一下就晕倒甚至断气。”
“在那之前,穗岁姐姐被江生抓走了,他还给她吃了药,穗岁姐姐的身体才会更加不堪一击。”
“当时,穗岁姐姐的病还没有好利索,就又被罚跪了……”
娄缙身子一僵,他忽而想起当时江澧沅易容成了穗岁的样子想要爬他的床。
原来是这样,原来她是被江生抓走喂了药,好有机会让江澧沅易容……不然,他从前也罚她跪过,怎么那次会直接让她丢了性命?!
娄缙攥紧了拳头,低声吩咐云崖:“江生这个狗东西!云崖,派人将他杀了!”
云崖在心里叹息,他曾经早就拐弯抹角地劝过世子,不要如此折磨穗岁姑娘,可当时他并没有听进去,真相大白了,世子十分痛苦,可一切都晚了。
他甚至觉得,从前的世子其实早就隐隐约约的猜到真像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无法面对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把穗岁推的越来越远。
云崖思绪飘远,娄缙又叫了他一声,他忙应下。
淮南王府的马车继续南下,云崖则策马离开去办娄缙交待给他的事情。
当晚,安王府就挂上了白色的绸布。
安王江生被发现在花楼咽了气,衣衫不整,身上满是女子的唇印,想来是在做那事的时候,过度畅快才会猝死。
仵作检查身体,发现了他体内过量的催情药物和强身壮体的壮阳药物,推测他是因为服用了这些药物和花魁共度春宵的时候一命呜呼。
明阳帝觉得这是朝臣的一个污点,便也没有命人再去细察,更没有人怀疑过这件事情和已经离开京城的淮南王世子会有关系。
……
天气越来越热,转眼间到了端午节,路边多了很多卖香囊、五彩绳和雄黄酒的小摊贩。
这日的一大早,松莲拎进来两个篮子,说是秦氏送来的。
“夫人,这是秦氏送来的粽子、艾草和香囊。”
松莲将篮子放在桌子上,问穗岁:“夫人,我们还什么礼好?”
穗岁想了想,秦氏派人送来了粽子和艾草香囊,说明府上已经备了很多这些东西,她再送同样的东西未免重复。
“冬莺,去把柜子里的玉枕拿过来。”
秦氏有夜中惊厥的毛病,用这玉枕可以改善她的睡眠质量。
冬莺去拿玉枕后,穗岁又吩咐冬鹊去给方氏、鞠家等熟识的府上送些五彩绳、咸蛋和雄黄酒。
江陵国端午期间休沐三天,娄钧练武后沐浴更衣来找穗岁,准备带她去集市上逛一逛,今天是端午第一天,街坊很是热闹。
到了前厅,穗岁吩咐府上的丫鬟婆子们在各处都要挂上艾蒿,角落里撒上雄黄。
娄钧在她面前坐下,穗岁拿出一条五彩绳戴在娄钧的手腕上。
娄钧握住穗岁的手,看着她细嫩白皙的手腕,忽而觉得她手腕上的五彩绳有些眼熟还有些旧,随即他想起了什么,惊讶道:“这五彩绳可是当年我送你的那条?”
穗岁红着脸点点头。
娄钧眼中的诧异更浓:“你竟然还留着?”
娄钧送给她的东西她都有好好的收着,这让娄钧的心里暖暖的,他摘下穗岁手腕上那条旧手绳。
“今年给你做了新的五彩绳。”
说着,娄钧将那条他亲自编的用药浸泡过的五色丝线手绳,戴在了穗岁的手腕上:“过了端午便把这手绳丢了吧,让灾病凶祸都随着这五彩绳一起消散。”
他握住穗岁的手亲了一口:“以后每年我都给你做一条新的。”
穗岁笑了,笑的眉目含情,想到以后每年端午都能和娄钧一起过,她的心里就暖洋洋的。
穗岁换了一身粉色的罗裙,长发轻挽,犹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二人手牵手出了府,街市上热闹非凡,各种馅料的粽子、香甜的艾草糕、还有各种小巧玲珑的香囊。
逛到了晚上,娄钧在一家卖花灯的摊位,挑选了两盏粉色的荷花灯,准备去河边放花灯。
他牵着穗岁去了河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