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显从来没试过抱着人跑这么快,还好贺子宁瘦麻杆一个,不然他还真费力。
眼见着怀里的人几度要闭眼,他十分害怕人死在他怀里,变成鬼了岂不是第一个来找他?
想到这,他跑得更快了。
阿方已经去请张太医了,希望他脚程快些,这丫头看着进气少出气多,怕是挺不住多久。
“门正!去烧些热水来,要快!”
荀显一路将人抱到房间,他自己也累得不轻。
第一次感觉自家宅子着实够大,难怪每次找贺子宁,她都要半天才过来,确实走的路远了些。
荀显将人轻放在床上,看着贺子宁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他不由得有些焦躁,这个阿方怎么还没来?请个大夫这么慢!
“喂!你可别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荀显拍拍她的脸颊,没用太多力气,但她居然嘟囔着疼?
荀显刚想说自己没用力,转头想到她大概是伤口疼,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疼好疼”贺子宁无意识呢喃着。
“什么?”她的声音太小,荀显只得凑近了去听。
“哥我好疼好疼啊哥哥”
听清了的荀显瞳孔骤然一缩,他有些怔愣。
哥哥这个称呼他有多少年未曾听过了?
看着贺子宁痛得脸色发白,额头一片冷汗,他有些不忍地拿出帕子替她擦去了汗珠,动作轻柔,连他自己都不敢信。
“哥哥”
贺子宁还在无意识的低喃。
“哥哥在一直在不会离开珠儿。”
荀显又想起了往事,他皱起了眉,表情十分难过。他不受控制地握住贺子宁的手,握得很紧,不愿意松开。
“公公!张大夫请来了!”
阿方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张然。
荀显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不着痕迹地松开手,自己退到了一侧,让张然上前诊治。
阿方显然是看到荀显握住贺子宁手的那幕,他不敢多说什么,但眼神里的惊讶一点儿没少。他扭头看向身后端着热水的门正,对方只对着他摇摇头,意思别管那些有的没的。
“门正。”
荀显突然喊了他一声,门正赶忙上前。
“上京城乃天子脚下,怎会有如此穷凶极恶之事发生?若是上京的治安都如今日,那以后受伤的是不是就是本公公?亦或是陛下也有可能!去卫尉府问问,他这个上京治安官还想不想做了?”
“是!”
门正放下热水,转身就去了卫尉府。
荀显想了一下,又吩咐阿方道:“去把厨房里那个丫头叫来,脸上有伤的。”
阿方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把新意叫了过来。
“公公。”新意不知道现在把自己叫来干嘛,心里有些害怕,难道是那日和宁姐姐溜出去玩被发现了?
“嗯”
荀显并未理会她,只是让她在门前站着。
张然搭了半天脉,突然开口:“气息还算稳定,都是皮外伤,没有内伤。现在我要把刀子拔出来,劳烦公公支个人给我。”
这有何难?
荀显对着新意摆了下手:“过来,给张太医搭把手。”
“是是。”
新意不敢不从,更何况,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宁姐姐。
“张太医,我该怎么做?”
“把她的衣服剪开,然后按住她的手脚。”
“知道了。”新意扭头去找剪刀,却发现荀公公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门也关上了,不会透进一丝风。
新意找到剪刀沿着张然说的位置,慢慢剪开了贺子宁的衣服。
一道血肉翻卷的伤口赫然入目,新意心里直发抖,眼泪都要落下来。
宁姐姐她她该多疼啊!
“注意力集中,我要开始拔刀了。”
“是。”新意擦干了眼泪,用力按住贺子宁。
随着张然的发力,那柄深埋贺子宁胸前的小刀被彻底拔出,血液没有了小刀的阻隔,如小溪般汩汩而流。
“张太医”新意心慌意乱,流太多血了,宁姐姐会不会死啊?
“莫急。”
张然不慌不忙,对着伤口撒了些药粉,然后取来几根银针在她伤口附近施针。
血流了一段时间终于止住了,张然也冒了一脑门汗,他没有时间擦汗,赶紧用线将伤口缝合,然后再用柔软的透气性好的棉纱布包裹住,这才算处理得当。贺子宁后背的伤口没有前胸重,相对好处理一些。
待彻底完成这些工作,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张然终于得空擦掉脸上的汗水。
“张太医宁姐姐她她没事了吧?”
“差不多,不过今夜可能会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