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二十三年,一月初七,这一天对于寻常人来说,格外的平静。
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格外的不平静。
因为此时,鹅毛大雪将唐太宗辞赐给张林志的宅院覆盖了起来。
整个大院里格外的肃穆。
齐刷刷的甲士站在院中。
张林志同样一身铠甲,红披风加身,格外的威武。
他目光环视一圈,看着手下的众人,沉声说道:“今日,皇帝陛下命令我等出征突厥残部,各位将军,身为男儿,理当报效国家,马革裹尸!”
“若我等从战场上回来,便是英雄!若我等抛头颅,则是命数!”
“区区血肉之躯,无需惧怕死亡!”
“日月山河同在,大唐江山永存!”
随着张林志的鼓舞士气,大院之内,百余名将领同时高呼:“日月山河同在,大唐江山永存!”
之后,他们歃血为誓,不杀的突厥残部丢盔弃甲,绝不归璇!
我皱眉站在一旁,看着张林志,心中莫名担心起来。
从他进入皇城,为唐太宗办事以来,心性大变,不知感恩,不思念旧情,甚至对他父母,爷爷,也冷漠如霜。
我曾经劝过他,把他的父母接来,毕竟这堂堂的张家大府,百间房屋,三进三出的大院子,让他父母过来并不占地方。
他却并未同意。
而且他不光在亲情上如此,对权力的渴望也直至巅峰。
骄兵悍将非常危险。
不光是因为敌人,还有皇权!
他太过骄纵了,以至于他有时候甚至会蔑视皇权。
这次他要出征突厥残部,而且得到的命令是直达荒漠的。
他要亲率两万大军出征。
但奇怪的是,整个长安城内,异常安静。
文官不送,武将不随,就连将士都要直接从边疆调动,史管也不记录……这不对!
给我的感觉,这仿佛是一场前所未有的阴谋。
其实,早先我就觉得,他挑战皇权的下场必定会是粉身碎骨。
但因为他毕竟握有一部分的军权,所以唐太宗要想让他消失,就必须用别的法子,至少不是对他刀兵相见。
于是再誓师大会完成之后,我把他拽到了一边,低声说道:“张林志,你不能去,你得找个借口,最好是能辞官回乡。”
他冷冷的瞪了我一眼:“师父,怎么?你怕了?我乃天赐将军,又有你亲传的道法秘术,呵……区区突厥残部,我怕什么?”
“您老就安心待在这里,别给我添乱!倘若不然,格杀勿论!”
我没想到张林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从进入这个幻相之后,他虽是我,我虽是他,我们本来不应该产生任何的师徒情的,但毕竟在这幻境中相处几十年,这份情,对我来说还是难以磨灭的。
但是张林志一句“倘若不然,格杀勿论”的话让我瞬间便冷了下来。
随他去吧,若他能真的长驱直入,灭掉这股造反的突厥小势力,也许,他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我没有在理会他,只是目送他骑上枣红大马,率手下这些将领直奔长安城外。
马踏飞雪,千里蹄印。
风索萧瑟,月盖乾坤。
百军出城,无人相送!
我不知道他到底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我坐在府中,静等数月。
一直到六月花开,柳叶茂盛的时候,我站在门前静静观望。
终于,长安城这条古街道上,一阵马蹄声赫然传来。
远远望去,张林志正骑着胯下的枣红马快速赶了回来。
只不过这会的他,已经没有了临行前的那种意气风发。
不仅他趴在枣红马上毫无生机,就连枣红马也是一瘸一拐的。
而随他进城的人,从百余名将领只剩下区区数人,而且人皆负伤。
一到门前,张林志从马上摔落下来。
但他顾不得自己狼狈的模样,甚至一改往日嚣张,对着我便是一阵磕头:“师父救命,师父救命啊!”
我狐疑的看着他:“如何?为何我要救你命?失败了?”
他哭着说道:“不,不是打突厥!不是打突厥,这次我们前往大漠,是……是被……”
他还未说完,我就按住了他:“嘘!先不要说,进院子,你们也跟着进来吧,来人,关门!”
哗啦啦,一群人赶紧跑了进来!
顺势,他们把门关上了。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说?”
我早先就警告过他,此去,他们很有可能会中招。
他手下的百名将领这些人可都不是吃干饭的,所有的人都是上过沙场活下来的。
如果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