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思洁也没想到,靳淮宸竟会说出这番话。
当下心头颤了颤。有些微微怔愣。
这时薛如意已经饮完泉水,向这边走了过来。
见晋王来了,忙给晋王行礼:“王爷万安。”
“世子妃不必多礼”靳淮宸淡淡说道。
薛如意不知道怎么赵婉莹也在此处,又遇见这个烦人精了,当下有意无意的说道:“赵姑娘怎么也在此处,今日我家王妃身怀有孕,不宜劳累,斋房又是我家王爷提前订好的,如今王爷来接我们王妃了,那间斋房便留给你们用吧。”
靳淮宸一听这话,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你们来时见过?”
崔思洁淡淡开口:“是上午来时,我们去你订的厢房休息,谁知这赵姑娘以为我们不守规矩,没有排队。”
靳淮宸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还有这事,低沉的嗓音响起,语气听不出丝毫喜怒,“在雍州,王府便是规矩,本王便是规矩。”
说完,领着崔思洁走了。
赵婉莹自听到晋王说起此生唯爱王妃一人之言时,便已经呆愣不已,脑子里只堪堪回想着这一句话。
又遭世子妃讥讽,晋王那样维护王妃,她觉得她的心要碎了。
赵婉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的整个豆蔻年华,都是在追逐晋王。
从前是跟在表姐陈怜身边,后来陈怜去世,她再也没有见到晋王理由和机会了。
今日好不容易见到他,她本想告诉他,她倾慕他许久,可那人却说,旁人在他眼中不过尔尔,不及王妃分毫。
都是那个女人,她凭什么获得晋王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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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还未去大殿中祈福,不如你与我同去?”崔思洁轻轻低语。
“可”靳淮宸摆弄着手里的佛珠,一同前往。
此处离大殿还有些距离。崔思洁走了一会,便觉体力不支。
“王爷,我脚好酸。走不动了。”崔思洁温软的声音说道。
靳淮宸听到这话,淡淡抬眼瞥她,崔思洁被这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头皮发麻,这男人的眼神,实在让人抵挡不住,崔思洁心里暗道。
靳淮宸抬起矜贵的双臂,一下抱起崔思洁,崔思洁一时惊讶,赶紧伸出手揽住靳淮宸的脖颈,香唇快要贴住男人的脸。
两人呼吸彼此缠绕,崔思洁可以清晰地闻到晋王身上的檀木香,带着几分不染铅尘的清冷气息,萦绕在她鼻尖。
这男人,眉眼如画,气质疏离,顺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往下看,便是手腕上的佛珠,一时间都有些不知他到底是佛门中人,还是入世凡俗。
崔思洁在男人耳边轻轻低语,香甜的气息一下子沁入男人的鼻间,“王爷,你说你是不是那庙宇中白玉无瑕的佛子,却被我这凡女所勾引?”
靳淮宸一听这话,当下低低地笑出了声,用一只手拍了下崔思洁的屁股,“不许胡说,我若是佛子,只怕也要为你还俗。”
快到大殿时,崔思洁也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在佛祖面前要恭敬”
靳淮宸低头瞧了怀中这美人一眼,将她稳稳放下来。
到了大殿,崔思洁跪下叩首。
她想祈求神明。
愿晋王,征战沙场时,可平安归来;
愿晋王,为政一方时,可万民传颂;
愿晋王,天下乱局时,可得偿所愿。
她明白他的隐忍,明白他的抱负,明白他的责任。
他是这世间极好的男子,于她而言,他是山间清风明月。
靳淮宸从不信佛,却又时常带着佛珠,那是因为,他要为她执起佛珠,保佑她事事顺遂。
他算人心,破死局,窥生机。
他敢安然危墙之下,力挽将倾大厦。
只独独面对她时,他毫无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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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后,晋王得知雍州富商裴家主事人裴川递了拜帖,说是明日想来求见。
崔思洁在旁边一听,那裴川不就是自己扮作崔容时,所见的那个裴家家主吗?
当下有些心慌。若是被靳淮宸知道自己私下里接触盐铁生意,可不得责骂自己一番。
崔思洁一想,还是先给晋王报备一下,当下拽了拽晋王的衣袖。
靳淮宸一瞧见崔思洁这副表情,就知道准是有事。
每次这女人拉自己衣袖,就是在外面又做了什么事,怕自己斥责她。
抬眼瞥了崔思洁一眼,清清嗓子,低沉的嗓音说道:“说吧,你又做了什么事?”
崔思洁眨了眨眼,尾音带着几分软软的娇俏,说道:“殿下,那裴川我曾与他商谈过,想与他合作经营盐铁生意,如今他来求见,想必也是为了此事。”
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