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早知她是个多疑的性子,温玉雪亲自带了蒋姨娘去匠人坊。
金佛闪耀,也挡不住蒋姨娘眼底贪婪之光。底座上头有个小小瑕疵,温玉雪再三保证定能将那瑕疵做得再看不出,蒋姨娘这才欢喜起来:“我就知道,咱们家大姑娘做事最是稳重。只是打造这金佛,只怕靡费不少吧?你那里若有些紧缺,只管同我说就是,姨娘定不能让你吃亏!”
她本是客套,也把准了温玉雪的性子不会和自己计较这些。
没想到温玉雪竟真笑了笑,对蒋姨娘伸出手来:“不怕姨娘笑话,为备下这礼,我如今的确捉襟见肘。我记得姨娘那里还有一套父亲送您的紫水晶头面,不然姨娘先给我送来,叫我应应急?”
那头面比起这金佛,自然不值一提。
江义阿宁的笑凝固在脸上,一旁的工匠却顺着温玉雪的话夸赞:“大姑娘可真幸运,您看蒋姨娘对您多好啊!”
这下蒋姨娘就再没法拒绝,只能为了这金佛,硬着头皮点头:“这有何难?待你忙完去我那里拿就是。”
待祁承星回府时,果然见温玉雪手中多了一套紫水晶头面。
温玉雪顾不得同他说今日去拿头面时蒋姨娘的脸色多难看,她是有些担心,祁承星的高傲,会不会连郑家的宴会他都不想去?
正不知如何开口,祁承星反而主动问温玉雪:“过两日郑家到姜州城,听闻要在千金楼摆宴,帖子送到我和二弟的手里一人一份,你要与我同去吗?”
温玉雪自没有拒绝之礼,笑着看向他命人送进门来的一身新衣:“夫君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礼已备好,绝不叫夫君为琐事操心。”
——
如同上一世一样,四月十七的时候,郑大人就带着一家老小抵达姜州城了。
他们早早就买下了城中的一座宅院,不过还未来得及修缮。
所以进城之后,只先住在从前的府尹府邸。
原本应该在开府之后才请宴,但他们似乎有些迫不及待,入姜州境内的那一日就放了许多帖子到许多有头脸的门户上,这面子大家自然要给。
虽说是晚宴,晨间的时候隔壁院子的温芙蓉和祁紫俊就忙碌起来。
温芙蓉从未将自己当做过妾室,这一次又挑了一身接近正红的芙蓉花苏绣长裙来穿。
祁紫俊一身浅紫色锦绣儒袍,二人都是新衣新装,只叫人觉得刻意。
温玉雪和祁承星的想法差不多。
祁承星虽送了她一身新衣,却是浅蓝色的百合烟水罗裙,淡雅又端庄,十分符合温玉雪如今的身份。
他本自己挑了一身玄色锦袍,如同往日。
可晨起就看到温玉雪为他择了一身藏蓝儒袍,简简单单看着也舒服。
于是祁承星指尖一动,还是选了那身藏蓝的。
温玉雪又备下了一些礼,直到傍晚出门时,正好与祁紫俊和温芙蓉撞上。
“兄嫂,咱们同去吧!”
温芙蓉顺势挽住温玉雪的手臂,笑眯眯地开口:“想着今日姐姐要去那位郑夫人跟前儿献舞,要带的东西多,所以早就着人备好了府中最大的马车。”
温玉雪没拒绝。
没成想进入马车之后,竟看到了焦急的蒋姨娘。
温玉雪诧异:“姨娘今日也要去?”
蒋姨娘自然想去,但三番两次让身边丫鬟去找郑夫人,都被婉拒,郑夫人不想见她这么个妾室。
所以她面色有些尴尬:“自不去正宴上,但送礼总是要的。我就是来问问你,金佛做好了没?”
“做好了。”
温玉雪早就备好,让晴彩将一个厚重的檀木盒子拿上来,双手抱着塞进了蒋姨娘的怀中:“姨娘,这里头的金佛是昨儿做好的,放进去之后用上好的锦纸封在了檀木盒子里。还备了金莲长缎绑了个礼结,如今怕是不好拆了,您要送礼的话,直接这么端去就是。”
话虽如此,蒋姨娘还是小心打开檀木盒子的盖子,果然看到里头绑得完好的金莲长缎。
稍稍掀开外头的盖布,看到里头金灿灿的底座,蒋姨娘才安心地盖上盒子:“我就知道,阿雪做事最是稳妥。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先把东西给她送去,而后你若在郑夫人面前献舞一曲,她也定能心生欢喜的。”
温玉雪点头应和两句,一行人看上去其乐融融。
他们抵达千金楼的时候,这里已然车水马龙。
郑家也算大手笔,今日包下了整个千金楼的三层来。
男客上三层,女客去二层见郑夫人,一楼大厅则是请了杂耍班子还有戏曲台子来。
温玉雪和温芙蓉抵达二楼的时候,有丫鬟婆子领着她们进门,按照各家官位身份的三六九等,为她们排好了座位。
祁家虽出过几任官员,但如今早已落败。
她们的位置,就被安排在了靠近楼梯的地方,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