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看到受折磨的人是秦若雪,还是因为想要讨好元音公主的关系。
温芙蓉竟主动上前,亲自为元音公主斟茶:“殿下放心,这事儿我定不会告诉我家爷的。在爷的心里,唯有殿下才是这世上女子最温柔,也最体贴周到之处。秦氏的事情本就是她自作自受,殿下料理干净也是理所应当。”
就是不知上一世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撺掇元音公主那样对自己的。
温玉雪只觉得,那些和祁承星在一起的日子里,被自己已经渐渐地快放下的恨意,又在此刻将自己的心脏填满。
死亡的感觉,她永不会忘。
元音公主就这样留着温玉雪和温芙蓉在这里,一直看着眼前牢房之中的秦若雪。
一开始,她还颤抖,还惧怕,还疼痛,还有知觉。
到后来那些蛇虫鼠蚁几乎覆盖了她的全身的时候,她就只剩下绝望地一动不动。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一直眼睛一直盯着温玉雪,或许温玉雪也觉得,她就死在这里了。
这般模样,显然让元音公主有些不高兴。
她放下手中茶盏,走向牢房时,语气也着急:“是不是放的东西太多了?快点儿找大夫过来,可不能让她死了。”
一旁的宫女忙不迭去找大夫,元音公主的眸色也阴沉下来。
她狠狠地踢了一脚牢房的门:“该死!秦家的女子怎么弱成这个鬼样子?本宫还没玩够呢,你若敢死,本宫就连秦家也一起处置了!”
想到秦家,想到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
秦若雪的身体还是艰难地动了动,好像在告诉元音公主,她还没死。
连死也身不由己,温玉雪觉得今时今日的秦若雪,大概比自己上一世还要再惨一些。
元音公主没了兴致,茶也不喝了,转身就走:“罢了,今日实在无趣。你们都回去吧,改日等本宫再有兴趣时,你们再陪本宫来玩就是了。”
她屋子出门之后上了马车,也不管温玉雪和温芙蓉是坐她的马车来的。
温芙蓉笑着弓下腰,对元音公主的马车不住摆手:“恭送殿下,殿下慢走!”
待那马车在视线里彻底消失时,温芙蓉才终于撑不住这笑,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抬头看向温玉雪的眼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恐惧:“她不会有朝一日也这么对我吧?那秦氏好歹也是官家的女眷,竟被她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她若这么对我,我可受不住!”
然而下一刻,温芙蓉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本不该在温玉雪的面前表现出这模样。
于是她一手撑着地,牵强地站起身来,反而幼稚地警告温玉雪:“你也看到公主殿下的样子了,所以奉劝你别再对我家爷抱有什么幻想。别以为你们如今是相国之家又能如何。日子还长,待明年春闱之后,咱们走着瞧!”
是啊,走着瞧!
温玉雪的眼底带着轻笑,她绝不相信祁紫俊的本事还能越过祁承星去。
她懒得理会温芙蓉,眼神看向前方——
原本她还在想,这下要怎么回府。
就看到相国府的马车由远及近而来,小厮将车马停在温玉雪的跟前儿,对她恭恭敬敬:“大人听闻夫人被元音公主请来玩耍,特吩咐了小人前来接夫人回家。说公主殿下脾气性子与常人不同,只怕若玩不好,要将夫人一人丢在此处,还请夫人上马车。”
温芙蓉看向温玉雪的眼中,掺杂着难忍的嫉妒。
她低声道:“怪不得你从头至尾都不怕!原来竟是早就知道祁承星一定会来接你。该死的祁紫俊,此刻大抵又去花街柳巷里,丝毫不顾我的死活了吧?”
是啊,从见到元音公主的那一瞬开始,除了恨,温玉雪的心里是没有半点儿惧怕的。
因为有祁承星在,元音公主就算表现得再厉害,也根本不敢真的对她下手。
就是今日的威胁,也不过点到为止。
温玉雪抬脚上了马车,看温芙蓉也跟在身后,那小厮冷着脸将温芙蓉拦下:“大人只为夫人请了马车,没有说旁人也能上去。”
温芙蓉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抬头看着温玉雪:“都是一家人,还分谁家的马车不成?她是我嫂嫂,还是我姐姐。而且咱们两家门对门的住着,自然是顺路。”
小厮询问的眼神落在温玉雪身上。
温玉雪却笑着摆手:“虽是一家人,你若不说方才那几句话,我或许还能让你上来。只是你处处与我作对,还想借着我们的马车回府,天底下的所有好事都让你给占全了不成?”
她笑容可掬:“既然你那么有本事,方才不是还说我妄想吗?我这就离你们远远的,你自个儿想办法回去吧!”
说罢,她就钻进车厢中。
待马车走动起来,才听到身后传来温芙蓉骂骂咧咧的声音:“温玉雪,你真不带我?好,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让你在京中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