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同志,你觉得要解决这次的问题,该怎么做?”康斯给陈晋倒了一杯茶问道。
陈晋没有喝茶,只是玩着茶杯说道:“前辈,依我看,最好是依法办事最好了。”
他说的依法办事,自然是按流程报批、审核,并且上报国家计委的高层,最后肯定会到安如山同志那里。
这明摆着就不是商量的态度啊。
康斯苦笑道:“现在还有依法办事的余地吗?”
李朝阳接着道:“陈晋同志,康部长这次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来的,你就直接实话实说吧,别绕圈子了。”
陈晋喝了一口茶道:“李部长,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如果现在要我们国防科工局放弃建新工厂,继续收购汽车制造厂,那就必须抢时间了,不仅需要快速审核通过我们的收购计划,还要帮助我们加快完成资产、设备和人员的接收,否则就来不及了,我还不如建新工厂,去招募新的工人。”
李朝阳道:“陈晋同志,你们招募新工人也要花时间的嘛,而且要跑这么多地方,时间上未必有更快。”
陈晋笑了笑道:“李部长您不知道,我们延城园区现在有五万工人在里面,只要发出通知,从中择优录用五千人,这些人不仅能加快建设速度,我们还能从中优中选优。”
李朝阳还想再说两句,康斯抬手道:“没问题,朝阳,陈晋同志的这些要求我都能答应,我工作这么多年,还是认识一些人的。”
说着他笑了笑,似乎有些落寞。
李朝阳有些不忍心,说道:“老领导,我也认识一些人,可以帮帮忙。”
康斯欣慰地点头,又问道:“还有其他要求吗?”
陈晋道:“第二个要求,就是希望康婷同志能换一个工作岗位,最好是到地方上任职。”
康斯和李朝阳脸色齐齐一变,都震惊地看着陈晋。
陈晋淡淡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安全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康婷同志要是还在国家计委,或者还在京城,我会担心哪天她又会找我的麻烦。”
康斯沉着脸问道:“陈晋同志,没有这个必要吧?婷婷以后肯定是不会再惹你了。”
陈晋摇头道:“前辈,不是我信不过您,只是口头上的保证有意义吗?康婷同志是什么性格,我向您比我更清楚,我不可能一直放着她,所以只能远离她,希望您能理解。”
康斯没有说话,他知道康婷是个骄傲而且自负的人,要说保证她以后不会再找陈晋的麻烦,他自己也保证不了,刚才说的只不过是敷衍之词而已。
李朝阳道:“陈晋同志,这就有点过分了吧?你这是要把康婷同志赶出京城啊。”
陈晋道:“李部长,我这样过分吗?说实话,面对国家计委这样的部委,我们国防科工局时时刻刻都有可能被卡脖子,您也知道,我们的项目肯定都是国家的重点项目,这要是被卡了脖子,追究起来责任只会比这一次更严重。”
“所以我这也是为了康婷同志好啊,以她的资历,去了地方还能升一级,何乐而不为呢?”
康斯很想说一句,去你的何乐而不为。
康婷一直想成为的是李青那样的人,她怎么肯去地方?在地方再怎么威风,能比得上国家计委威风吗?别看她只是一个副司长,但是到了地方上,连一省省长都要小心和她说话。
但是到了地方上,她最多也就是一个正厅级,还要看是什么地方,如果是省会城市还好说,如果是偏远地区,那有什么意思?
康斯沉吟半晌道:“陈晋同志,你这个条件,我要和婷婷商量一下。”
“可以,当然没问题了。”陈晋笑了笑,接着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李朝阳脸一板道:“陈晋同志,差不多就可以了。”
康斯也阴沉着一张老脸不说话,显然已经很不爽了,认为陈晋太嚣张太贪婪了。
陈晋微笑着道:“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吗?如果前辈不想解决问题,那我不说也可以,其实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我能完成安如山同志交办的任务,但是前辈您,还有康婷同志,那就不好说了。前辈应该知道,谭润峰同志也好,安如山同志也好,或者刘东来同志,都对这种以权谋私的行为深恶痛觉,更不用说还有叶江南的事情。”
“我想光一个叶江南的事情,已经足以对康婷同志有足够的危险了。”
康斯脸色剧变。
康婷的事情肯定绕不过叶江南,因为一己私怨,将一个优秀的大学毕业生打压十年之久,这已经不仅仅是康婷个人的行为问题,而是代表了一种特权思想,这种思想是非常危险的。
其实也是历史上谭润峰同志要起风的原因之一。
李朝阳问道:“叶江南是谁?”
李朝阳不知道叶江南,也不知道康婷和叶江南之间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估计他也不愿意搭理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