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怀念过去的日子,有时想着想着,便连现在都已忘却;有人看着未来的日子,有时看着看着,便已偏离正确航向。
这一日,源稚生与风间琉璃忆起当年神社,路明非思绪飘向未来。此刻无人看向现在,而现在最喜捉弄人,故而命运的路口总有许多人死在现在。
夜,风平浪静,漆黑一片,蛇岐八家按照原定计划将迪利亚斯特号送到海上,只有“不沉之须弥座”上隐隐闪着几点亮光,这是岩流研究所和丸山建造所合作的精诚之作,迪利亚斯特号的数据被各种演算,一根根粗大的电缆,一条条链条一齐接在迪利亚斯特号上。此刻,这座海上浮动平台上一切的一切都在为不几日之后的下潜让路。
但这里远离本土的设定也让它成为了滋生细菌的温床,短短几分钟,这里的一些东西就已经被摆在许多人眼前,当然大多数人不会太在意,毕竟这种下潜访求神话遗迹的故事每年都会上演,但真正能得到东西的可谓是少之又少,更多的是像格陵兰惨案那样的悲剧。
“派些人跟着看看,如果真有成果再说。”——这是一个了解过探险史的正常人做出的平常反应。
路明非也看着手上关于还具有一定实力的东瀛混血种家族档案,土御门从去年开始就禁闭山门,只有普通人一脉在外活动;甲贺伊贺两家请求土御门的庇护,但有一部分忍者似乎认为这是背叛,直接加入了猛鬼众,被认定为叛忍;织田,德川等将军家族倒是已经和猛鬼众达成协议,他们身上有神武天皇的血脉,对任何一方而言都是一种诱惑。
路明非手中燃起火焰,将文件烧毁,走到窗前,看着近处的车水马龙,遥望远处的大海,思绪万千。神武,神话中天照的五世孙,是被伊邪纳岐选中的人间继承人,是最接近“皇”的人类,但血脉中的秘密,自神武死后再无传承,不然也不会任由混血种把握国家。
“王的伟力让人胆怯,故人窃王的权;但人的未来让王心惊,故王灭人的国。”这是一份路明非没有给任何人看过的青铜铭文,诞生的时间是龙与人交替之际。
路明非又想些别的,巫觋所说的,高天原中的怪异生命以及它身上的三神器,如今巫觋又递交了一份说明,说是在那个生命身上发现了属于三贵子和神武的气息;源稚生与风间琉璃的第一次直面,是那么无可奈何;还有便是下海之事,路明非取出路鸣泽通过hug ≈ un研究出来的适合天空与风一脉混血种的血清,路明非看了一眼,将它贴身放好。
一夜好梦。
又是几日闲游,终于,一天下午,源稚生通知凯撒他们,时间到了,于是凯撒几人做好准备,坐上了被伪装成科学考察船的“摩尼亚赫”号,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远方的须弥座闪烁着几点灯光,似乎在响应“摩尼亚赫”号上的探照灯,这将是他们第二次直面龙王居所,甚至可能是他们第一次直面龙王。他们没有经验去借鉴,更没有先例去依赖,如今只能靠他们几个人,深入大海之下,去毁灭神的国度。
路明非站在一旁,眼神坚毅,楚子航仔细擦着刀,也时不时瞥两眼,凯撒一把掀开蒸锅的盖子,楚子航擦拭好的狄克推多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拆蟹的工具,另外还有一锅鱼汤和一份楚子航用狄克推多做好的寿司。路明非从船长室里摸出两瓶红酒和几个杯子,分别给几人倒好。
拿起筷子夹走一块寿司,抢过一块蟹肉,接着喝一口鱼汤,“凯撒,师兄,不得不说你俩这手艺,要是不屠龙,做一个大厨也够你们潇洒一生了。”
“那你这手艺也足够你去监狱里待几年了。”凯撒看着酒瓶上熟悉的记号,很像是校长在自己办公室里放的酒。嘴上也是调侃两句,手里的活计也是不停。
似乎也只有源稚生一人在那担心他们了,“你们可真轻松。”源稚生靠着船舱壁,叼着烟评价道。
“毕竟人生总不是黑暗的,总会有英雄化为光照耀世界。”路明非拿过红酒抿了一口,接着从兜里摸出三块薄荷糖,自己含一块,另外两块就扔给楚子航和凯撒。楚子航和凯撒接了,也都是揣进兜里。
“他们本就这样,有自己的骄傲和判断,不过这些会让你在某些事上很不想和他们合作。”楚子航走到源稚生旁边,“下雨了……”
大雨,大风,大浪与闪电,照耀了前路的荆棘,也指明方向。
乌鸦过来报告,源稚生看着这载歌载舞的几个家伙,长叹一口气后吩咐,“发灯光信号,让须弥座打开船坞。”
进了船坞,船尚未停,凯撒三人就跳下去,环绕四周,“浮动平台?”凯撒很快就明白了。
“没错,这是家族旗下的项目。”源稚生解释了几句后就不再开口,握着刀的手也紧绷几分,凯撒正观察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震得人头皮发麻,“欢迎少主光临须弥座视察!”
“这需要这么多人吗?”看着眼前一个个明显全是蛇岐八家精锐的黑西装暴徒,路明非扯出一句话,海水的味道也无法阻止血腥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