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赵长松一声哀嚎,惊动四野。
我也有些惊愕。
这前后不足两分钟的时间,他坐化了?
老子不信!
我也不管赵长松在那扯着脖子哀嚎了,径直上前将手搭在了闻过的脖子上。
老东西的脖子尚温,但确实已经没了脉动。
再伸手直接揩其腋下,温度已经逸散,确实不是活人才有的体温了。
“罗天,你要干什么?”张长松哭哭啼啼,看见我的行为顿时大怒:“你口口声声诬陷我师父,现在好了,他老人家都已经羽化了,你还要说什么?把你的手从我师父身上拿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看着这个疯子,只能暂时把手从闻过的尸体上拿开,但我坚信,刚才那人就是闻过。
“第一,你太高看你师父了。什么叫羽化?德高而道尊者,登临仙境而舍肉身,成金刚状,那是羽化,你看看他,软踏踏,肉体凡胎,这叫羽化?说好听点是坐化,正常说就是一命呜呼。第二,他死了能说明什么?能说明几分钟之前,要去杀敬看云的不是他?幼稚。就他现在这体温和身体尸化的程度看,他最多也就死了几分钟。倒更显示,他就是那个刺杀敬看云的人。”
“你满口荒唐言,一腔恶心话,我师父都去了,你还要埋汰他,罗天,我和你势不两立!”
“我说的都是事实。刚才那人是谁,陆拂石见过背影,自有公论!”
赵长松歇斯底里,转身看着陆拂石问道:“师弟,你坦白说,除了罗天,今晚上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另外的人。”
我也看向了陆拂石,正色道:“陆兄,虽然我们都没看见这人的长相,但以你我这么多年练武修身的眼里,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的手段高深。”
正在这时候,尾随在后面的七八个终南山弟子也赶到了,一进来,就看见了闻过的死相。
陆拂石满脸为难,神色痛苦,朝我低声道:“罗天,你先走吧,有什么事,我们事后再说。”
“走?我往哪走!”我大声道:“白薇还在山里没有找到,我却赶了回来,你以为我回来是和你们一起过家家玩来了?我就是要揭破这伪君子的真面目。你就大声说出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罗天,你别逼我!”陆拂石攥了攥我肩膀,低声道:“算我求你,事后我会调查清楚。”
“调查个屁!”我忍无可忍大声道:“事实就在眼前,你还要调查,怎么调查?人都死了,你还要怎么调查?”
赵长松自信满满,冷声道:“拂石,你就把你看见的说出来,我师父就在这,我必须还他一个清白。”
事已至此,陆拂石万分无奈,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窗外大声道:“我……我刚才在看云师弟的房间里,冲出来之后,只看见了罗天,其他的……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
如雷轰顶,如坠深渊。
我一瞬间,透心凉。
这不是我认识的陆拂石啊。
你可以说,你觉得那不是闻过,但你不能说你什么都没看见。
你说你什么都没看见,那将置我于何地?
“陆拂石,你说什么?”
“罗天,还是那句话,你先走吧。我终南山闻自辈最后一位老前辈坐化了,需要操办,以后咱们在单独聊……”
“聊个屁啊!我们还单独聊?你认为我们还能单独聊?掰了,咱们此时此刻,就现在掰了!”我火气冲天,感觉现在就想刀人。
踏马的,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背弃和捅刀子吗?
就因为你们是一个宗庭,你就可以说黒话,改变事实?
“罗天,你冷静点!”
“我踏马冷静不了!”
赵长松一脚将桌子踹翻道:“罗天,这里是终南山,还轮不到你骂这个骂那个,怎么,我师弟没顺着你说话,你就翻脸?合着你罗天就是正义的化身,我们终南山就是蛇鼠一窝?是不是你说我师父是杀人凶手的?是不是你让拂石作证人的?现在他开口了,你却不认账了!姓罗的,你以为你是谁?”
“我踏马谁也不是谁,我就是我自己,我相信我看见的!”
我趁着赵长松和陆拂石都没防备,突然一步上前,一把扯开了闻过的道袍,老东西的胸膛上,瞬间露出了一个巨大撞击痕迹,那痕迹青绿色,像个巴掌印,更像个枫树叶。
“看见了吗?这是被木气为生打中的证据!”我大声道:“刚才那黑衣人被我击中,正是胸膛。只要仔细看,你师父的脖子上还有一道勒痕,那则是我的妖藤留下的……”
赵长松顿时狂怒,咆哮道:“罗天,我师父已经死了,你竟然还栽赃他。这巴掌印能说明什么?你们今天在山里可是熬斗了半天,这一掌只能说是我师父让你一招,被你偷袭了。你现在反倒把这当成是恶心我师父的证据,你还要不要脸?好,既然你如此得寸进尺,你就别怪我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