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如今世间不乏声名狼藉之徒,何不废物利用,遣他们出去,以智取胜,取之有道?往昔之时,尔等不也行此道么?”
姚远狡黠一笑,问道。
“呃……”
“再者,令东厂加急训练人手,广纳贤才,不惜重金招揽天下武林高手,使之深入民间,监听舆情,监督百官,其一举一动,皆需了如指掌。一旦发现私相勾结,图谋不轨者,直接抄家问罪,以儆效尤。”
“至于江南之地,更应多派遣密探,详查各士族豪门之实况,其家业几何,年入几许,皆需明察秋毫。届时,谁贫谁富,自见分晓!”
“对这些士绅大家动手,是否过于狠辣?姚兄真是胆识过人!万一激起民愤,局面可就难以收拾,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动荡啊!”
“这便要看你是否有那份铁腕与决心了!”
远言辞坚定。
“铁腕?何谓铁腕?”
魏无垢疑惑问道。
“眼下不过是让你小试牛刀,并非要你建立森严规制。若真要行此大计,牺牲在所难免!”姚远直言不讳。
“我心中有数,只是此事不易,届时恐将四面楚歌,逼得我无路可退,只怕连哭庙逼宫之事都会发生!”魏无垢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此乃魄力不足,自信缺失,心不够狠所致!”姚远直言不讳。
“此话怎讲?”魏无垢目光炯炯,望向姚远。
“时局未至,但凡你手握实权,哼,杀伐决断,自然无人敢妄动!”姚远语调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闻此言,皆感一股寒意直冲头顶,不寒而栗。
姚远继续道:“有些人,杀一个,他们会喧哗;杀两个,他们会更加嚣张。但当你斩首百千,乃至万计,他们的嘴便会自动闭合,再无声息。”
他坐在马车之中,声音清晰而悠长,无丝毫情感波动,仿佛在述说着最寻常不过的道理。
“你会发现,那些平日高呼忠君爱国之人,膝盖最为柔软,软到令人咋舌,甚至超出想象。”
“嘶……姚兄,我本以为自己已是胆大包天,不想你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你小子倒是轻松,毕竟这不是你的江山,出了乱子,嘿嘿……”魏无垢言罢,自嘲地笑了起来。
“呵呵,一切由你自行斟酌。”
姚远淡然一笑,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随后,姚远似是忽有所悟,朝向黄帝,咧嘴笑道:
“魏兄,你可曾细想,满朝文武之中,几人能脱贪生怕死之俗套?”
魏无垢闻言,不禁对姚远此言半信半疑,遂正色回应:
“姚兄此言,未免太过片面。诚然,世间不乏趋利避害之徒,但亦有众多书生铁骨铮铮,其风骨之坚,实为我所钦佩。言尽皆为懦夫,吾不敢苟同。”
“哈哈,自然,世间确有如于谦般之士,然满朝文武,此等人物几何?又可知,多少寒暑方诞一于谦?再者,你以为他们个个铁骨?”
“实则不然,诸多儒生读书至痴,为保虚名,舍弃一切亦在所不惜!此等行径,最为我所不齿,犹如粪坑顽石,臭硬兼具!欲治此辈,除非揭其老底,令其无地自容,世人共睹其真面目!”
姚远言辞犀利。
“谈何容易!”魏无垢轻叹一声。
“哈哈,事已启航,岂非易事?至于朝堂之事,虽我不甚了然,却也略懂皮毛。
若欲驾驭群臣,非一味打压,如你所言,朝中有志图大乾强盛者,当纳之入怀,推心置腹,共谋国是。
且择人需明智,勿取迂腐之辈,无益!
若真无良选,东厂亦可担此任。世人皆谓之阉党,然此辈行事,有时较之清流更为果敢有效!彼等已无清誉可言,唯权财是图,用之以对付士族子弟,
嘿嘿,恐无人能及其狠辣!”
姚远冷笑连连。
“唉,你啊,总爱给我出难题!”
魏无垢笑而不语,心中是否接纳姚远之策,不得而知。
此时之大乾,渐失控制,文官势力日盛,渐压武官一头。
发生过一次政变后,武官元气大伤,然尚存栋梁。
然时至今日,文官群体已呈压制之势,更有甚者,沦为他人喉舌,权柄旁落,局势微妙。
更确切地说,众多官员及其家族涉足商界已成常态,然而,这些权贵的商业活动,却几乎不受税制约束,税银流入国库之景,几近绝迹。
尤其在富饶的南方省份,茶叶与丝绸等大宗贸易盛行,税收却如同涓涓细流,微乎其微,甚至连盐茶专营的税收也寥寥无几,国库之贫瘠,连鼠辈亦不屑光顾。
相比之下,农业税虽不轻,征收对象却往往是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而地方豪强的税款,却如泥牛入海,即便勉强征得,也只是象征性的一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