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我们不可理喻的是,宋嘉禾在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竟然无动于衷。
“宋嘉禾,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吗?”
我当时有些着急,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宋嘉禾缓缓地抬起眼睑,他看向我,说道:“你希望我怎么做?互咬吗?我的事跟依依无关,她完全不知情。她说得很对,我们早就分手了。但在这个世界上,她仍然是我最亲的人。”
“你别瞎折腾了,我是绝对不会伤害她,更不允许其他人伤害她。”
从拘留所出来,我跟小乐都被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包围。
“姐,你说宋嘉禾是不是傻?那个依依分明就是在利用他,他竟然傻乎乎地心甘情愿被利用。”
小乐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宋嘉禾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里是清楚的。重情义是个美好的品质,但是对错了人,那就是枉费了。
“小乐,你能帮忙做件事儿吗?”
我还是不甘心,想要做点什么。
宋嘉禾可恶,他确实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依依凭什么要逃脱法律的制裁,她这样的人才是罪大恶极。
她连宋嘉禾都可以利用,那么她还可以培养出十个上百个宋嘉禾为她所用。
“姐,什么事儿,你说。”
“能不能查一下宋嘉禾的身世?我想知道他的亲生父母是谁?”
我冲小乐说道。
“这个只能试试,时间太久远了,恐怕难。”
小乐说着,就给方杰打了电话过去。
这事儿我们谁也没有做指望,但没想到的是,方杰那里很快就有了消息。
这天,小乐拉着我出去,说是带我去见一个人。
我问她是谁,她却给我卖了个关子,说是见了就知道了。
我没想到,小乐竟然把车开到了一处城中村,那里全是自建房,一栋挨着一栋,破旧不堪。
这里的住户很复杂,我们过去的时候,有无数双眼睛诧异地朝我们打量。
“到底见谁呀?小乐。”
我又忍不住问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小乐大步朝里走,走到一处分叉的巷子口,她有些迷惑。
正好迎面走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她佝偻着背,身形弯成了一张弓,肩上扛着一个蛇皮袋子,手里抓着一把火钳。
“大妈,您知道房子娟家住哪儿吗?”
小乐上前问道。
那妇人缓缓地抬起头打量着小乐,我注意到她满脸都是皱纹,那双眼睛浑浊不堪,似乎视力不太好,她眯缝着眼,盯着小乐又看了半晌。
“我就是。”
她一开口,声音沙哑,让人听着更觉得苍老。
“房阿姨,我有事儿想要跟您打听。先去您家,好吗?”
小乐悄悄地亮了一下证件,房子娟仍旧是行动迟缓地看向她,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我家小宇是不是有了消息?”
她满含希望地看向小乐,那双眸子里,有一种望眼欲穿的期待。
“房阿姨,咱们回了家再说。”
小乐伸手,帮房子娟将那个蛇皮袋子拎起来。
她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有一条腿似乎受了伤,行走十分缓慢。
我们跟在她的身后,就这样走了好久。
终于,在巷子的尽头,那里有一栋低矮的平房,看着更加的破败。
房子娟伸手推开铁栅栏的门,锈迹斑斑的门摇摇欲坠,看着随时都要倒下。
院子里处处都堆着废品,看来这些都是她捡回来的。
屋子里黑乎乎的,光线十分昏暗,但能看出,到处都是凌乱。
她进了屋,从里面扯出一把椅子来,同样也是破旧不堪。
“我只有这一把椅子,你们先坐。”
她又一瘸一拐地进去准备倒水,小乐赶忙拉住了她。
“阿姨,您先坐,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您。”
小乐拉着房子娟坐下来。
“你家小宇是几岁走丢的?”
小乐在她身边蹲下来。
小乐的话音刚落下,房子娟的眼圈就红了,“四岁。”她伸出几只脏兮兮的手指,手指关节都是弯曲的。
“我已经找了他二十五年了,你们是不是有他的消息呢?为了找他,他爸爸病死了,我们卖了房,辞去了工作,走遍了大江南北,可就是没有他的消息。”
房子娟有些说不下去了,眼泪从她眼眶里滑落,变成了无声的哭泣。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包裹的手绢,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是一张黑白的照片。
“这是小宇离开那一年拍的,他那时候多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