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有人知道沈凌欣给林嬷嬷的那张方子,是一张毒方。
为了避免林氏因醉朦胧之毒发作而亡,沈凌欣不得不使用了以毒攻毒的法子,再佐以施针,将林氏体内醉朦胧的毒性,强行迫到了其肺脉当中。
如此一来,林氏很快就能苏醒过来,只是会落下时常咳嗽的毛病。
只能说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至于银针,是然尘留下的。
沈凌欣猜不透他是故意留下,还是当真忘记了。总之,对方带了一个药箱来的,走的时候是空手而回的。
“欣儿?”林氏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沈凌欣,有些不太相信的出声唤道。
“是,娘亲,是欣儿。”沈凌欣伸手扶林氏坐起来。
林氏“咳咳”的咳嗽着,目光却始终落在沈凌欣身上。
见状,沈凌欣心中一酸。
她先前究竟是有多不孝,有多久没来看母亲了?才会让母亲如此看着她。
平息了咳嗽,林氏伸出手去,似乎想要碰触沈凌欣头上包着的纱布,却又半途收回了手,改为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问道:“欣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到了头?疼不疼?可有请大夫看诊,可有用药?”
随即,仿佛又怕沈凌欣不高兴似的,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担心你,所以问一问,不是……”
“娘……”沈凌欣轻轻依偎进她的怀里,“您尽管问,我慢慢地一一回答您,可好?”
“不小心摔了。早就请了大夫看过了,也用过了药。快好了,不疼了。娘别担心。”
沈凌欣当真一样一样的回答了,林氏眼中却是慢慢涌上了泪水。
似乎许多年,她的欣儿就没有再开口唤过她娘,也许多年没有这般与她亲近过了。
以往与她说话是恭敬的,却也是疏远的。
以往她问的多了,欣儿就会垂了眸子,往老夫人身后躲去,仿佛她这个母亲是什么坏人一般。
她的欣儿啊……
林氏哭了起来。
林氏虽是出身将门世家,可或许因着林老将军只她一个女儿,将她养成了一副柔弱的性子,否则也不会再文顺侯府,被老夫人欺负了这么多年。
林氏把沈凌欣哭得手足无措,怎么劝慰也不行。后来不知道林嬷嬷说了什么,才算是给劝住了,而且林氏看向沈凌欣的眼神多了一份欣慰。
沈凌欣私下揣测,或许是林嬷嬷把她遇神仙的事情对林氏讲了吧。
总之,林氏与林嬷嬷都很高兴。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要想彻底的解除醉朦胧之毒,还是需要集齐那七大奇花异草,而且必须在两年之内集齐,否则到时林氏毒发,怕是神仙难救!
沈凌欣默默地盘算了一遍,七大奇花异草分别是无定枝,邪影花,芙蓉芽,夜叉竹,洛书宝花,玉露参,宝霖草。
翻看了一遍她让林嬷嬷找来的书籍,却只从中得到了一些,可谓是微不足道的信息。
例如洛书宝花在多年前,由一个边疆小国,进献给了当今政渊帝。谁也不知道,时至今时今日,洛书宝花还在不在,是否已经被用掉。
要想在林氏毒发之前,集齐这七大奇花异草,当真是难之又难。
不知为何,沈凌欣忽然就想到了一个人——宸阳侯周沐寒。
以他的权势,想要知道这奇花异草的下落,应当是很简单的事情吧?
只是,周沐寒凭什么帮她?
毕竟,先前缩头乌龟一事,对方已经给了一颗东珠,且她也已经索要了足够的赔礼,此时又怎么开口让周沐寒帮她?
他又凭什么帮她?
沈凌欣皱眉思索着,耳中忽然传来司白焦急的声音:“姑娘、姑娘,您快去看看吧,老夫人她……”
司白急得不行,执青顿时以为是老夫人出了什么事,不由地说道:“姑娘,这些日子您一直没有去给老夫人请过安,要是老夫人出事,您还不出现的话,传出去恐怕于姑娘的名声有碍。”
执青所说很是在理,只是早在张氏在明知她是被人陷害的情形下,却狠心把她逼死的时候,沈凌欣的心就冷了。
原本沈凌欣虽然寒心,但是十几年的教养之恩,她也不至于一点不念着,却忽然发现这十几年的祖孙情,充斥着虚情假意,还有满满的算计……
这当中究竟有几分真情,又有多少是假意?
此时此刻,老夫人张氏的延寿堂内。
林嬷嬷被几个粗使婆子压着跪在地上,样子有几分狼狈。
张氏脸色沉凝地盯着林嬷嬷,脑海里是徐姨娘先前与她说的话。
“这以前啊,整个侯府只知有夫人,不知有老夫人。自从老夫人处置了夫人身边,那些个不听话的丫鬟,侯府可是安稳多了。可是啊,这个林嬷嬷还一直在兴风作浪,拿了咱们侯府的银钱去帮扶林家。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