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手中抓的是沈凌欣的手腕。
留意到的周沐寒眸色微沉,只是见沈凌欣冲着他微微摇头,只能暗自忍耐下来。
沈凌欣轻轻拍了拍林氏,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口中说道:“单凭徐姨娘一面之词,文顺侯就大吵大嚷休妻;而徐姨娘给沈明聪下毒,以此来陷害我母亲一事证据确凿之后,文顺侯却选择了息事宁人。文顺侯不觉得宠妾灭妻,做得实在太过明显吗?”
“胡说八道!”沈宏方怫然,“本侯说话行事,哪里轮得到你这个逆女置喙?”
沈凌欣冷笑:“文顺侯莫不是忘了,此时我沈凌欣是督察院副院使!”
沈宏方面色一黑,他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逆女!
只听沈凌欣继续道:“没有人首告,就是家事?对不住,督察院已经接了此案,那它就只能按照雨墨国的刑律来!徐氏也只能按照宸阳侯的亲口判词被行刑!”
这一次,是沈明薇眼前一黑,她知道事成定局了,她没有办法再救出徐姨娘。
周沐寒理了理披风,道:“若有疑问,文顺侯大可上奏折,请皇上圣裁。或许对于臣子们宠妾灭妻,闹得家宅不宁的戏码,皇上会很感兴趣。”
闻言,文顺侯几乎要打一个寒噤出来。
皇上对这个感兴趣?怕不是会直接来一句“家且不齐何谈治天下”,让他先回家齐家,再来做臣子,毕竟这又不是没有先例的。
徐姨娘想要哭喊,被青袍卫堵住嘴拖了下去,继而竟是直接在文顺侯府执行了杖刑!
就算徐姨娘被堵住了嘴,可依旧发出“唔唔”的惨呼声,听得一众人等全都噤若寒蝉。
而这正是沈凌欣想要的震慑效果,不得不说周沐寒是了解她的。
尘埃落定。
何老夫人与那些前来赴宴的夫人们,忙不迭地全都离开了文顺侯府,而张氏直接就倒了下去。
好在太医也在,并不用另请大夫去了。
沈凌欣送林氏回了梧桐院,又与她说了会儿话,喂她喝了汤药,亲眼看着她睡熟过去,这才回自己的院子。
只是,刚一迈进院门,沈凌欣就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院中那棵树下的躺椅上,躺着一个清蓝色的身影。
周沐寒整个人都拢在披风下,双手微叠在胸前,面色平静无波,似是睡着了,微暗的夜色洒落在他身上,把他显得有一些无辜,甚至隐含着一丝无助的意味。
沈凌欣放轻了脚步,只是不等她走到近前,周沐寒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回来了?”
“嗯。”沈凌欣点头,“我不知道你在等我。”
“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在你这里歇了一歇。”周沐寒坐起身来,冲着沈凌欣伸出了手。
沈凌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周沐寒就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拉过沈凌欣的手,将她的衣袖稍稍往上挽了挽。
果然就见原本莹白的手腕青了一片,周沐寒拿出药膏,轻柔地给沈凌欣上药。
药膏微凉,而周沐寒的手指同样微凉,这让沈凌欣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一下手,却被周沐寒握住。
沈凌欣就有些不自在地说:“没事的,不用上药也很快就能消下去,母亲其实没用多大的力气。”
“嗯,我知道。”周沐寒的声音很清冷。
“你……在生气?”沈凌欣有些不确认地问。
周沐寒手上的动作不停,口中说道:“我为何要生气?”
沈凌欣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直觉而已。”
周沐寒微微弯了唇角,将沈凌欣的衣袖整理好,微微扬了一下右手。
不多时,金玥笑嘻嘻地送了食盒过来,把食盒里的膳食摆到了桌上,然后笑嘻嘻地往旁边一站,大有一副要看着他们用膳的架势,直到周沐寒扯了几片树叶,当做飞刀一般掷了过去,金玥才忙不迭地逃窜而去。
将玉箸递到沈凌欣手中,周沐寒开口说道:“过些日子,峰洪国有使团会抵达京城。”
沈凌欣推碟子到周沐寒跟前的动作一顿,问道:“峰洪国?那个据传就连百姓都个个骁勇善战的峰洪国?他们派遣使团前来,是想要做什么?”
“的确是这个峰洪国。他们此次来京城,表面上说要和雨墨国分享,他们得来的奇石,另外一重是来寻名医,给他们唯一的嫡公主治病。至于实际上打着什么主意,恐怕在见到皇上之前,都不会现显露出来。”
沈凌欣点了点头,又道:“是需要你做什么吗?”
她相信周沐寒不会无缘无故,与她提起峰洪国使团一事的。
周沐寒道:“是青袍卫查到,芙蓉芽在峰洪国,且这一次峰洪国使团带了芙蓉芽来京,就在那位嫡公主身上。”
芙蓉芽,给林氏解毒所需的奇花异草之一!
沈凌欣微微捏紧了手中的玉箸,一个念头快速闪过,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