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欣身形踉跄的从御书房里走出,外面阳光刺眼。
她的耳边似乎还有政渊帝的声音在萦绕。
“林家血脉不能断,你且回文顺侯府,朕自会下旨,让你承袭林家的全部。好好守着林家的一切活下去,听懂没有?”
承袭林家的全部?
林家如今还有什么,自是他们背负着的通敌叛国的千古骂名!
守着林家的一切活下去,意思就是连死都不允许,只能背负骂名活着,任人千夫所指!
政渊帝这是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御书房外不得停留,站在这里是想挨板子吗?”有一内侍语气不善地呵斥了一声,上前来驱赶沈凌欣。
不过,在靠近沈凌欣之后,他却忽然低声道:“夫人,宫内危险,还请速速出宫!”
说完,不等沈凌欣有所回应,他又恶声恶气道:“听不懂人话是吗?小鑫子、小盒子,你们两个将她带下去,教教她规矩!”
“是。”
两个小内侍当即应声,上前做拉扯状,实则是搀扶着沈凌欣,快速往宫门口的方向行去。
却不想,就在他们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就被人给阻住了去路。
小鑫子和小盒子两个人面色微变,却什么都不敢多说,只恭恭谨谨的磕头道:“奴才叩见太子妃。”
是太子妃何程慧。
太子因着先前的事被幽禁东宫,只是这段时日里,政渊帝对太子的态度,又缓和了许多,而太子妃何程慧更是不在幽禁之列,自可随意出入东宫。
何程慧仿佛是恰巧行至此处,才会在无意间阻了他们的去路一般,极为不在意地就迈步准备离开,却在走到沈凌欣跟前时,脚步又顿住了,开口问道:“此女似乎不是宫里的人,你们要带她去何处?”
先前那名内侍,也看到了何程慧的出现,急忙上前施礼道:“回太子妃的话,奴才正要赶她出宫去。”
“本宫怎么听到,你们要教她规矩呢?外面的规矩自是不比宫里,还是莫要太过苛责才是。”
继而,不等内侍说什么,何程慧就亲自伸手扶了沈凌欣起身,口中安慰道:“你莫要害怕。本宫看你极为顺眼,你且与本宫回东宫说说,可好?”
这何程慧本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此时她温声软语地说着话,仿佛天真纯善的姑娘,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只是,能成为太子妃,将东宫里的女人,全都管得服服帖帖的,又怎么可能当真天真纯善?
何况,她与太子妃素未谋面,太子妃执意带她回东宫,恐怕真正要见她的人,是一直对她心存歹意的太子!
东宫之行怕是会有很大危险!
而何程慧虽是口中问着可好,握住沈凌欣的手,却是始终不曾松开,又有她身边伺候的宫女相帮,怎么可能由得她不去?
“太子妃……”那名内侍见状急了,急忙开口想要阻拦。
太子妃身边伺候的人,厉声喝道:“住口!太子妃做事,还需要你来教不成?”
内侍不得不住了口,神情略显焦急,却又不敢让人看出来。
沈凌欣看着何程慧的手,微微勾了唇,说道:“既是太子妃相邀,臣女又岂敢不从?想来皇上也不会允臣女在宫中多做逗留,而且待臣女与太子妃说过话,太子妃必然会让人送臣女出宫的,就不劳烦这几位公公了。”
虽然东宫危险,但他们似乎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让她消失在皇宫里,尤其她还是奉了政渊帝的旨意入宫的情形下。
且就算她这次推脱不去,可对方是太子和太子妃,自然有的事办法让她去东宫。
何程慧也笑着说道:“那是自然。你且随本宫来。”
内侍情知无法阻拦,又听出了沈凌欣话中的意思,等何程慧等人走远了,他就急忙爬起身来,交代了小鑫子二人几句,随后就脚步匆匆而去。
及至到了东宫,房间门一开,果然就见太子在里面。
何程慧依旧温声软语地说道:“殿下,臣妾幸不辱命,把沈大姑娘给请回来了。臣妾与沈大姑娘说好了,说过话之后,会派人送沈大姑娘出宫去的,殿下可莫要让臣妾食言。”
太子经过前段时间的幽禁,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太子妃放心,孤相信沈大姑娘是个识时务的,必然不会让太子妃食言。”
“沈大姑娘,你与殿下好生说话,本宫一会儿就来接你。”
话落,太子妃轻施一礼,转身离开,房间门在她身后关闭。
太子眼神阴恻恻的盯着沈凌欣:“见了孤,不跪不拜,你以为你说谁?不要忘了,周沐寒如今自身难保,再也没法护着你了!”
沈凌欣依旧不跪不拜,反而是悠闲的走到椅子那里坐了下来。
“太子殿下说的不错,宸阳侯身在天牢,的确是没法护着我了。不过我相信,自然有能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