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本以为,贺知舟会继续玩世不恭,或者淡淡解释。
万万没想到,他会连解释都没有,而是饱含笑意的看着她:“为什么不问?”
“啊?”安宜瞪圆了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
贺知舟大手一扶,拽住她胳膊将她扶了起来:“程可嫣刚回国那会,距离现在都有很久了,憋了这么久的心事,为什么不拿出来问,是我堵住了你的嘴,不让你说话吗?”
刚刚还好声好气,这么快又蹬鼻子上脸,安宜眼圈一红,差点都要哭出来。
贺知舟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不讲道理。
是,他是没堵她的嘴,可是过去的几个月,从宋薇薇到程可嫣,他无数次的让她失望,无论她受多大委屈他都不会给她做主,半点旧情都不会念,她心里还没有数吗?
忽然觉得她好蠢,竟又因为这男人心血来潮的示好,就想着和他讨个公平。
明明从一开始,从她被咸猪手,而他无动于衷的那天,她就注定了,永远不会在他那里得到公平。
“我还有点事”习惯性的找借口,她想逃,逃出这个充满压迫的房间。
还没开始行动,贺知舟强悍的大手就伸了过来,捉着她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
自知玩横的玩不过这个男人,安宜也不坚持,见逃不出去直接就躺下了:“我累了。”
她躺得很快,躺下去的时候不忘拉起被子把自己卷好。
小小的一团,尽可能的缩在床额一角,只在偌大的双人床上占据了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贺知舟看着,忽然就笑了。
“生气了?”他从后面推了推她。
安宜不为所动,打定主意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要再吭声,一次次见识这男人的无情,就再也不要给他伤害自己的可能。
“还是,吃醋了?”他又推。
安宜只觉无语,真想反驳啊但又忍住了,不想听这个男人的声音,索性把脑袋一起埋进去,把脸挡住。
“有动静,看来是真吃醋了。”贺知舟跟着躺下来,侧身的睡姿完全遵循安宜的,大手一边隔着被子从她腰后伸过去,将她紧紧抱住,一边自顾自的说:“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对程可嫣都比较介意,我也知道,我说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我甚至想过借你的手去拒绝她,不让她有机会进贺氏上班,你都不信,在你心中她从始至终都是占据了我心房的女人。”
安宜无声的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贺知舟哪怕是负荆请罪跪在她面前,她都不觉得他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真不是。我和程可嫣,还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或许多年以前,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年,我以男朋友对女朋友的角度,真心实意的去了解过她,但九年后的现在,因为有了你,我和她就不同了,她回国后的这阵子,除了必要时候的维护,我对她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我没把她当女人看待,更别提和她有什么共度余生、白头到老的可能了。”
是这样吗?
安宜眼神恍惚了一下。
隔着后脑勺,仿佛都能看穿她的心思,男人搂着她腰的手紧了起来:“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必要骗你,安宜,从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到我们的最后一次,我要你要得有多狠,强度有多高,密度有多大,你心里是很清楚的,如果我和别的女人真有什么,我会拿出这样的力度来对待你?”
他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安宜彻底听不下去了。
顾不上贺知舟还把她搂着,直接连人带被把他推开,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往外跑。
贺知舟被推得一踉跄,那被子掉下来时又好巧不巧的砸中他的脸,等他把被子拿开,再从床上起来,已经晚了,安宜已经光着脚,都跑到门口了。
别墅一楼有周姨看着,贺知舟倒不担心安宜会跑出去,但这么不穿鞋,肯定是不行的。
没有忘记医生说过她现在身体很虚,最好好好的休养不要再经历太多风霜,贺知舟单手提着她的拖鞋,就追上来:“你先把鞋穿上。”
安宜不理他,还把房门甩上,等贺知舟拿着拖鞋追出去,外面走廊早就静寂无声,只有一楼的客厅,周姨在那里辛勤的忙碌着。
听到贺知舟出来的动静,周姨从下面抬起来头:“先生您起床了?早餐已经好了,您看是不是要先摆上来?”
贺知舟眸色微动,想问周姨看到安宜了没,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
周姨神色自然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真问了,是不是就对外人证实,他和安宜又吵架了。
贺知舟不想吵架,一大早含含糊糊的聊了这么多,他初步鉴定,安宜还是爱他的,这么多年下来的坚持,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而他只需要打开和程可嫣的那点心结,和程可嫣把话说清楚,他和安宜,就有大把的时间,去确定彼此的心意。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