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让几个工人将婚纱照该上墙的上了墙,该摆在电视柜上的摆在电视柜上,该放在卧室床头柜的放在床头柜上。
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想着在柳志高结婚前要把她和柳伟那些朋友和同事请来好好看看。
正在高兴时,忽然瞥见后日柳志高和莫如玉领结婚证时要用的单人照片,一下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我就稍微去迟了一会儿,没盯住果然就出事了,这样的照片怎么能用,这结婚证是要用一辈子的,而且结婚当日要当着众人的面宣读,自己那些朋友也是要传看的,这样的照片怎么能见人。心里想着,就拿起电话给莫如玉打了过去。
影楼的人听说白梅要领着莫如玉和柳志高重新照结婚证上用的单人照片,那个负责接待过她们的女客服便解释道:“阿姨,这单身照在照之前我们问过新郎新娘的,当时他们两人都说不化妆,就穿着平常衣裳照,我们看着挺好的,这结婚证上用的照片没有照第二回的,听说不太吉利,您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白梅生气地说道:“你别说了,这照片怎么能用,没什么好考虑的,听我的,就按那天那个发型梳上,你们要嫌夸张,花冠头饰就不戴了,妆一定要化,就按那天照婚纱照时定好的妆化。”
柳志高刚要发火,莫如玉忙拉住,用眼神制止了。一顿折腾后,终于按照白梅的心意重新拍了半身单人照,莫如玉穿着红色旗袍,又戴了一套与那个红色旗袍相配的翡翠项链和同材质的长长的耳饰,柳志高则穿了一般长袍马褂,梳着油光锃亮的民国时期的发型。
柳志高和莫如玉领到结婚证是在第二次照完照片的半个月后。柳伟领着全家四个人一起在外面吃了一顿饭。
在饭店里坐定后,柳伟和白梅看着结婚证,柳伟心中不由感慨道:“志高,如玉,你们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今天我和你妈都非常高兴,志远和孟欣还有点点三天后才能到家参加你们的婚礼,爸爸有几句话要给你们说,咱们边吃边说吧!”
柳志高见爸爸有些伤感,便笑道:“爸,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怎么还这么正式?”
柳伟淡淡笑了笑道:“原本这话应该等志远两口子来了一起和你们说,但我志远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你是老大,我就只给你们两口子说一说,你弟弟志远那里这回来先不说了,等过一段看情形再说吧!”
柳志高着急地问道上:“爸,究竟什么事?”
柳伟叹口气看着白梅说道:“白教授,那我就说了。”
白梅神情严肃地点点头道:“说吧!这事也瞒不住。”
柳伟方缓缓说道:“我一周前觉得不舒服,去做了个体检,前天检查结果出来了,这里医院确诊是肝癌,这边你妈有同学在北京肝病医院工作,给联系了个专家,说好的下周我们去北京做个复查,如果确诊了,得在那里治疗一阵,如果是误诊,我和你妈很快就回来了。去北京的飞机票已经订好了,你们婚礼举行后第二天我们就上北京去。”
柳志高听了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他长这么大从没听说爸妈身体上有什么毛病,突然听到癌症两个字,一时手都抖了起来。
莫如玉听了也吃了一惊,这变故来得让人猝不及防,但她来不及多想,她看到柳志高的手在抖,便下意识地将柳志高的手握在自己手中。
那顿饭谁也没有动筷子,大家心情都不好。白梅看柳伟已经有些疲惫,便对柳志高说道:“志高,你爸还得吃这边给开的药,我和你爸先回家,你们也回吧!别担心,你爸平时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乱吃东西,说不定就是误诊,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都冷静冷静,再想想婚礼还需要准备什么,我们先走了。”
白梅搀着柳伟走后,柳志高伏在桌上不由哭了起来。莫如玉看着这个上过战场,拿过枪和各种坏人打过交道的男子汉哭得不能自己,不由也跟着掉下了眼泪。
自从认识柳伟和白梅后,莫如玉暗自庆幸过:这个未来的公公,和爸爸莫建国有许多相似之处,有时候莫如玉觉得上天让自己嫁给柳志高可能是特意安排的,让自己在公公身上体会到久违的父亲的感觉。
但眼前的噩耗又是如此真实,好不容易扶着伤心不已的柳志高回了新房,看着他一瞬间好像苍老了许多的脸,莫如玉知道说什么也不能缓解柳志高心中的焦虑与难受,便静静地坐在屋中的沙发上看着自己和柳志高的结婚照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