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酒楼这个产业背靠何人,周佑宸自有了解。
荣泰长公主大张旗鼓地来到此地,难道仅仅是要朱夫人难堪吗?还是说,败坏了名声?
周佑宸记起,天香酒楼家大业大,但也有好几个竞争对手,并且,朱夫人家里也有好几个亲戚一直觊觎天香酒楼的进项。
思及此,周佑宸转身回到厢房内,与宝华公主继续洽谈。
刚刚宝华公主没有出去一步, 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得清清楚楚,宝华公主见此不禁挑眉道 ,“贵国太子有此兄弟,也是如履薄冰,兢兢业业。”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周佑宸却听懂了,宝华公主是怀疑荣泰长公主来天香酒楼撒野是受人指使,背后之人便是周佑润。
对此,周佑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么一看,我们是同道中人。”
宝华公主自顾自地乐呵上了,笑语嫣然,“长公主府突如其来的贼人,想来都是你安排的吧。”
哪有这么巧,荣泰长公主府里多了一些贼子?
宝华公主好笑地看着周佑宸,“周佑宸,你胆子大,头脑也清醒,比起你哥哥,确实是强了不少。”
周佑润在盛京到底也是玩惯阴谋诡计的行家了,但他接二连三地折在周佑宸的手里。这固然是周佑润大意轻敌、左右夹击的因素,可哪儿不能证明周佑宸本身就心思缜密,不给周佑润机会?
想想,到这会儿了,周佑润甚至都不知道火烧粮草那一回的戏码是周佑宸一手安排的,宝华公主都想为周佑润在心底默默点蜡,得罪了一个实力强大的竞争对手,实在是不幸。
“我大哥比我仁厚。”周佑宸抿了抿唇。
她诚然是有心于那个位置,可暂时来说,只有周佑楷继位了,她方有筹谋的空间。无论是周佑润又或者安王鲁王二王,绝对不许她一个小公主插手朝政。
所以不是周佑楷要和周佑润不死不活,而是她要他们死。
这句仁厚评价,令宝华公主笑出声,“你大哥有容人之量,容得下你。你二哥这些兄弟,气量狭小,不成气候。”
局势显而易见,周佑朗周佑辉周佑润这三人 ,事成之后一定会斩草除根。作为敌人的周佑宸,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周佑宸丝毫不惧地直视宝华公主的那双眼睛,平静表示,“所以,公主所谋,和我所谋,并无不同。”到了这一刻,周佑宸已然不再摆公主架子了,更多的是以平等姿态交流。
宝华公主听完之后,眼神复杂地看着周佑宸,不置一词。
宝华公主想当南华女王,周佑宸也想问鼎帝位,二者所思所想其实是类似的。
“真没想到,你们中原人出了你这个异类。”宝华公主可以想象,一旦周佑宸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将会迎来天下人的非议乃至谩骂。
什么不安于室、不守闺训等等,这些话也是用来形容南华女王的,只不过,南华离大雍偏远,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大雍儒生再怎么反感,还不至于天天逮着不放。
倒是周佑宸,正儿八经的土生土长的大雍公主,她敢跨出这一步,所迎来的铺天盖地的舆论指摘,宝华公主挺好奇,她真的承受得住吗?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点到即止,周佑宸含蓄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志向。
这个世界没有武则天,她不介意来当大雍的武则天。
感受到来自周佑宸身上的一股冲劲,宝华公主微怔了会儿后,又笑道,“看来,我来大雍是来对了,总算是遇见一个有种的女子了。”
宝华公主因出身环境的影响,看大雍女子是左看右看都不顺眼,按她的话来形容就是弱不禁风、软趴趴没有志气的怂包,能遇见周佑宸这般有野心也敢付诸行动的女子,说实话,那是有点大海捞针了。
周佑宸含笑不语,不是她们大雍女子没有志气,那是环境不让她们有志气。她若不是来自于现代社会,也说不准是否被潜移默化驯化为听话的木偶。
她不想当木偶,只能奋力一搏,走那条狭窄逼仄、未来渺茫的独木桥。
“赫连紫嫣,我的名字,往后,你喊我紫嫣吧。”宝华公主忽而又自我介绍。
“你可以唤我妙文。”周佑宸轻笑一声,她尚未及笄,本无字表,但萧皇后与周佑楷私下里已为她取了字妙文。
宝华公主从善如流,“妙文,荣泰长公主无故寻衅,你就打算饶了她?”
荣泰长公主铁了心站周佑润这一边,既是如此,周佑宸就得想法子对付了荣泰长公主。
饶了她?周佑宸扬起嘴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对任何一个上位者来说,不能为他所用的,能采取的做法只有一个——杀。
荣泰长公主谈不上何等重要的人物,她给周佑润效命,那就好好承受周佑宸的怒火吧。
“妙文有霹雳手段,心肠也硬,嗯……”宝华公主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