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茉看着男人如此认真的脸，原本毫无波澜的脸上也不由泛起微微涟漪。
她紧紧捏着，这一次再次握住这把熟悉的枪，没有那晚那么的紧张无措，但心里依旧泛起莫名的微澜。
茉茉盯着眼前的男人，缓缓将枪抬起，抵上男人的心脏，付云归依旧处变不惊，冲着女孩笑了下，随即微微闭上眼。
“开枪吧。”男人干脆地说了一句。
“这次别犹豫。”
茉茉怔了下，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终于抵上了他，不由笑了下，随即便又恢复原样。
“付云归，我不会杀人，也不会轻易让自己成为杀人犯。”
女孩看着那张蛊惑人心的脸，简直是天使中的恶魔。
恶魔中的恶魔。
不过恶魔一旦心软，就是他即将受到惩罚的开始。
茉茉看他连杀了他这样的要求，都答应的如此干脆，甚至还真有那么几分的认真，就知道他好像真的有点动心了。
她又想起了温迪医生说的话，一个漂亮的女人要是真的有意去让一个男人臣服于自己，那一定会是成功的。
再厉害的男人，也并不掌控自己的命运。他们的命运由出现在他们生命中的女人负责。
茉茉的出现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在此之前，付云归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女人影响他人生发展的轨迹，并且还是不可控的。
可是一旦影响了，那势必如同洪水猛兽一样迅猛，并且无法阻挡。
虽然她并没有那样刻意去做什么讨好，或者假意迷惑让他爱上自己，更不知道付云归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可是如今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显而易见的。
茉想到这里，不由笑了下。
只是这笑容，略微有些发涩发苦。
这结果也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她想要的只是自由，还有就是平淡幸福的生活。
可是这两样，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给自己。
付云归听见这话，不由睁开眼，女孩眼里亮晶晶的，好像是有泪花在闪烁一般。
看上去极为好看又让人心生怜悯。
外面的大雨已经倏然落下，砸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又沉闷的声音。
而明亮的屋子里，两人之间的空气显得更加的沉闷，无声似有声，甚至超过了外面的蓬泼大雨。
“付云归，我真的做什么都可以？”这一次，茉茉盯着眼前的男人，是认真问的。
她跟在这个男人身边，时间也不算太短了，她什么没学到，反而深刻的认识到一点，有些事情，尤其是让自己觉得难受的事情，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折磨一个人的滋味，好像对她来说，还真的挺陌生的。
男人应声，“当然，除了自由，其他的我说话算话，只要你能够乖乖吃饭。”
“好。”茉茉笑了笑。
然后从手指上将那枚戒指拽了下来，戴了挺久，取下戒指之后，那手指的戒指印痕看上去十分明显。
女孩捏在手指尖，然后又看向他的手指。
茉茉盯着男人的眼睛看了看，随即嘴角微微勾起，伸手捞起他的手掌。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看上去有些粗糙，但是坚实有力，那枚银色的戒指看着已经有些暗淡了，可是依旧好好地戴在男人修长的无名指上。
茉茉顺着他的指尖顺着摸上去，碰到那枚戒指之后，刚往外面扯了一点，男人下意识地弯起骨节。
女孩硬生生地用力往外扯着，也不管他阻不阻拦。
“黄茉茉。”男人缓了缓，喊了她一声。
“你自己说的。”茉茉看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一下也没心软。
付云归看她如此坚决和无情，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松了手。
茉茉顺着便将戒指取了下来，和自己的那枚放在一起，瞧了一眼之后，然后毫不犹豫地给扔向窗外。
外面大雨倾盆，茂密的树木被风吹的左摇右晃。
两枚戒指太小了，在这大雨中，消失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付云归直直地看着她将属于他们共有的东西扔了，而且是毫不犹豫，甚至还带着厌恶。
男人即使心里早已波澜万丈，但是硬生生一句话也没说。
他盯着窗外看，而茉茉盯着他的反应。
男人的脸上始终淡漠，看不出任何的愤怒，好似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一样。
茉茉盯着那张脸，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如此性格张扬，受不得任何一点委屈的人，这次竟然能这么的淡定。
放在以前，即使是刻意装，也不屑装。
可是这次，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原来人都是没有什么底线的，所谓的底线，只不过是还没碰见让自己失去底线的人罢了。
只要有了软肋，那底线这词就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