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的声音飘在空中，像一根引线。
向平安闻言，眉毛一跳。
赫尔这是有发现？
她看了回去，正赶上赫尔似笑非笑：“如果殿下不嫌弃，跟我去一趟朋客来，我请殿下吃酒。”
向平安实在不想来，特别是还跟赫尔单独来。
奈何赫尔拿线索吊着她。
朋客来酒楼的正门并没有正对大街，但恰恰酒楼呈一个回字。
赫尔带着她向平安绕着走了一圈，才拐近一间厢房，紧接着将临街的一扇推开。
“我昨日与吉尔就在隔壁，碰上2个姑子座进了这间厢房。”
赫尔说罢，抬手指了指临街的方向，下巴一挑。
“喏，那儿正好是陛下施粥的地方。”
小二正好端着菜走进来，赫尔走回去，顺手就从小二那里拿了竹筷，又走了回来。
“本来姑子也没什么。我关注她们，是因为她们昨日背着包袱，还点了酒肉。”
说罢一笑，忽地举着手中的竹筷，将之往昨天皇帝站的位置扔了出去。
只见筷子以迅雷之速窜出去，直接在户部的门前跌落。
看这个角度，跟向平安昨日看见皇帝中箭的角度，不谋而合。
不知道为何，赫尔说起姑子，向平安就想起了慈宁庵。
她先前还一直觉得慈宁庵跟连耀天有联系，只是一直没来得及去查。
现在既然有新进展，向平安也好做后头的计划。
向平安深深看了一眼赫尔。
不知道他突然讲这个线索给他听，是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她们的婚事因为皇帝的突然遇刺，也一直没最终落定，如此，就干脆今儿留赫尔下来把话摊开了说。
向平安坐下来给赫尔倒酒。
“今日，多谢赫尔殿下。”
向平安倒是真心敬酒道谢，只不过赫尔却没在意这个。
他道：“殿下何必与我那么生疏，指不定今后是自家人。”
向平安夹菜的动作一顿。
半晌，直接将筷子放了下来。
“赫尔殿下，若我上回说得不够明白，我想，今日可以再说明白一些。我与殿下，可以是朋友，但不会做夫妻。即便是父皇他日下了旨，也不会。”
“为何？”
赫尔听完她的话，却没有想象中的难堪和惊讶，反倒勾起了他的兴趣，一副玩世不恭的懒散，托腮看着她。
“我且先问问殿下，为何选我？”
向平安不答反问。
“殿下要听实话？”
“自然。”
赫尔面上申请显得无所谓，好似在想该从哪里说起。
想了半晌，将筷子一搁，给自己倒了酒。
“我母妃不受宠，才会轮到我来凉国和亲，是她要我来此选一个助力。”
“唔”。
这答案，跟向平安猜的大差不差，不然上辈子赫尔也不会选了佳和。
赫尔没有骗她，那自然就好办。
“殿下不了解我，殿下看到的我并不是真正的我。我所有的手段只为仇怨，若是让我去央康，我必定也帮不了殿下，只会想尽方法逃回来，到时候，就是殿下的一个大麻烦。”
向平安一口气将话说完。
她看出赫尔眼中的疑惑，夹杂着惊讶，觉得时机正好。
“殿下对凉国的人不熟，若殿下真想为日后登基找一个贤内助，我倒是愿意向殿下推荐一个人选。”
上一世，赫尔的正妻——佳和郡主。
算起来，佳和算是上一世唯一一个获得了好下场的人，因她远嫁央康，听闻与赫尔琴瑟和鸣。
向平安将佳和的事与赫尔简单说了说。
“简而言之，佳和家中之人虽然对她不好，但她绝不是像看起来那搬柔弱之人。能在如此环境下立得脚跟，想佳和定能符合殿下的要求。”
向平安将事情讲完，亦往窗外看了看……
窗外落叶凋零，嗖嗖刮着冷风。
眼看还有一月就要入冬，慈宁庵的山中也愈加冷。
但奇怪的是今日向平安潜入时却发现好些房屋明着灯。
其中的一间屋子竟在赶制安神香，两个女尼累得汗如雨下，向平安却因为凉风刺骨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她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一不小心碰了窗。
“吱呀”一声，惊得其中一个女尼惊疑不定的走过来。
一边伸手将窗重复掩上，一边道：“今日风真大。我这里好了，我先去跟师太说一声，安神香的主药用完，得过段时间那些商人进了城去补货。”
“去吧。就剩这一点，只够我们再接个几日生意，用完我们就可以偷会闲，不用去伺候那些臭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