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爷，你可不能不讲理。”
柳伯涨红着脸护着二蛋。
王老爷挑眉，当下懒得再多废话。
“愣着干什么，白养你们了，还不赶紧把衣服给我扒下来！”
被踹翻的粥碗倒在向平安脚边。
她不动声色把脚往里缩了缩，恰好避开洒出来的那些粥。
此时已经有五六个壮汉直接冲到二蛋身边，架起二蛋往他身上扒衣服。
柳伯看不过，扑上去拦，但哪里是几个壮汉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几个人摁倒。
向平安碗一搁，眼看柳伯一家被欺负，当即跟苏时越两个人把来人踹了个人仰马翻，直接整个连王老爷一起踹出了门外。
二蛋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吓得不轻。
他衣服被扒了个光，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缩在柳姨怀中哭得稀里哗啦的。
向平安跟苏时越此时一同走到了屋子外边。
两个人双双并立，看起来都很不好惹。
导致王老爷从地上爬起来时，一边往后头躲，又一边觉得没面子，硬着头皮冲她们嚷：“反了你们，还敢打人！信不信我报县官，抓你们去坐牢！”
柳伯跟着王老爷的声音走了出来，抓着苏时越的手小声朝他们摇头。
“公子姑娘，算了，他县城衙门里头有关系，不好得罪，衣服就当给他们了吧！”
柳伯这头劝了向平安，转脸又看向了王老爷。
“王老爷，她们是外村人，不懂规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呸！”
王老爷一看柳伯害怕，整个人也得意地翘起了尾巴，说话的声音也不如刚才被打时的胆怯，胆子一下就放开了。
他啐了一口盯着向平安跟苏时越两个人。
“外村人怎的？不是你家里的客人吗？你家里的玩意儿打了人，你就脱不了干系！”
虽说向平安确实不惧他去报什么劳什子县官，但经由王老爷这么一提起，这才想起来她们眼下寄宿在柳伯家，不能给柳伯惹麻烦。
既然不能动手，那就只能用钱解决。
她当即从手上绕了个金镯子下来。
“这个给你，当做动手打你们的赔罪，可够？”
向平安将镯子递到了王老爷跟前。
王老爷两个眼睛盯着金镯子发光，原先的不耐烦瞬间一扫而空，笑得合不拢嘴。
他接过镯子放牙上咬一口，紧接着用袖口抹了两下，这才一边收了起来，装模作样正经咳了一声：“老不死的，算你们识趣的，我们走！”
得了好处的王老爷拿了东西，也不多纠缠，带着下人转身就走。
屋子里一时半会静下来。
向平安率先蹲下去收拾地上打翻了的锅。
柳姨见状，也赶紧过来帮忙。
收拾的间隙，向平安趁着柳伯不在，开口问柳姨：“那个王老爷，经常为难你们？”
“也不是为难我们，他是这村里的霸王，有背景，大家都不敢得罪。”
柳姨怕给向平安惹麻烦，没敢说实话。
向平安瞧见柳姨不愿她管，当即也不再提。
一时间沉默，柳姨有些不自然。
她道：“让姑娘看了笑话……姑娘的镯子，我们定会想办法还给姑娘……”
向平安面色平淡。
“柳姨，镯子无需还我，今儿本就是我自己动的手。”
两个人收拾间，屋里传来二蛋的哭诉声。
柳伯带着二蛋在里头加衣服，奈何屋子不隔音，听得一清二楚。
“他骂我没娘也没爹！说我娘有见不得人的脏病才死的，还说我也有脏病！我真想打死他！”
“那你也不能因为得了新衣服去跟前炫耀！不然如何惹得出这些事情来？”
两个人的争论传出来，向平安眸光闪了闪。
柳姨瞧出向平安的神色，知道她听见了，这才说起二蛋的身世。
二蛋是他们捡来的，说他娘是青楼女子，丢他的时候拿个篮子装着他，大雪天里褥子都没捂一条，就只在旁边放了两个蛋，因此才叫二蛋。
夫妻两个人觉得对不起他，当初就该把他抱给有钱的人家来养，不该据为己有，好过跟着他们受苦。
“姑娘……”
柳姨欲言又止，最终想了想，还是拦下了向平安。
“我知姑娘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夫人，金镯子，我们会慢慢攒银子来还。姑娘还是不要招惹了那王老爷，他跟县城里的官老爷是亲戚，免得平白因为我们遭殃。”
“好。”
向平安见柳姨执着，点头先应了她。
她转身走在里屋门前站住，抬手扣了扣门。
“柳伯，我带二蛋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