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依旧漫天飞舞,那一大片鲜红在洁白的雪原上分外耀眼,远远望去,就像一枚印在雪地里的血色勋章,属于这群烈马的勋章。
枣红头马一步一步从勋章里走了出来,来到了爷爷面前。
爷爷早已从自己的坐骑上跳下来,战斗结束,狼群全军覆没,没有一条狼逃脱,危险已经解除。
爷爷的坐骑大马两条后腿上受伤不轻,鲜血依旧从几处伤口里向外流着,爷爷解开皮袄,把自己的里衣扯下一块来,撕成布条,给它简单的包扎一下。
爷爷自己也受了伤,右手皮袄袖子被咬烂,胳膊上被狼牙划出一道血口子,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把手背都染红了,好在并未伤及筋骨。
拍了拍枣红头马的脸,又摸了摸它的脑门,拨开长长的马鬃,爷爷仔细检查那条头狼给枣红马脖颈上留下的伤口。
鲜血洇湿了一片马毛,在枣红色的毛发上看起来不是那么显眼,但那两个撕裂的伤口看起来还是有些恐怖,滚烫的鲜血依旧从伤口里流淌出来,顺着鬃毛和脖子下面的毛发流淌滴落。爷爷也用里衣布条给它简单处理了一下。
随后爷爷走过去查看那片战场,枣红马一路跟在他身后。
走在血肉染红的地面上,尚未冻结的粘腻血肉让他脚下有些打滑的感觉。
在刚才的混战中,有二十多匹大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它们也是最内圈跟随枣红头马发起进攻的那一批。
狼群的临死反扑也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接下来的,幸亏马群的意志坚定,没有任何一匹马临阵脱逃,个个奋勇当先,一拥而上,才没有给狼群施展身手的机会。
地上的狼皮已经被马群踩踏的不成样子,没有了多少价值,血肉更是和地面的积雪泥土混为一体。
至于那几匹被狼群咬倒的马儿,它们的血肉也已经和仇敌的血肉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了,只留下僵硬的颅骨和大腿骨、脊梁骨等一些大骨头部位了。
查看完毕,爷爷知道当务之急是先把马群带回家,给受伤比较重的那些马医治一下。
坐骑已经不能再骑了,眼前虽然有一大群马,可这些马群里的马儿都像野马一般,都没有经过驯服,并不是随便抓一匹就可以骑的。
爷爷正在思索该怎么办,枣红马仿佛看出了爷爷的为难之处,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爷爷的身子,又将腰腹靠在了爷爷身边,做出了让爷爷骑乘的动作。
枣红头马的举动让爷爷有些惊讶!
要知道,它平时虽然听爷爷的指令,可还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包括爷爷骑过它呢!
要成为一匹合格的头马,保持其野性和尊严是很有必要的,所以爷爷平时也没有强求要骑过枣红头马。
此时爷爷打量了一下枣红马,它身上除了头狼在它脖颈上留下的伤,浑身上下起码也有十几处小伤口。
于是爷爷拍了拍它的背,对它说道:‘你也受伤不轻,我还是看看能不能逮一匹其它的马儿驮我回去吧!’
虽然枣红头马自己身上也受了伤,但它很固执,见爷爷不肯骑它回家,干脆跪伏在爷爷面前,要亲自驮爷爷回家。
或许它知道自己忤逆了主人的意愿,造成主人受伤,主人的坐骑受伤,马群也有所损失,以这种方式来求得爷爷的原谅。
爷爷笑道:
‘算你还有心,这么多年没有白疼你,既然你主动要求,那我就不客气了。’
又伸手摸了摸马脑袋,感叹道:
‘其实你这次做的很不错,一次性围歼了这么多狼,在这片草原上,也算得上前无来者的传奇,足以自傲一辈子了,就连我,都能跟着你骄傲一回了!’
说罢,爷爷从坐骑背上拆下马鞍,放在枣红头马背上,枣红马全程没有一点抗拒,服服帖帖任爷爷给它拴上缰绳。
爷爷坐在枣红马背上,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片想起来依旧让人惊心动魄的战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已经把那里覆盖了一层,变成了一片淡红色。
爷爷扭头,轻轻抖了一下缰绳,轻声说道:‘回家喽!’
枣红马心领神会,昂首唏律律一声嘶叫,驮着爷爷大步走向家的方向。
马群跟随在爷爷和枣红马身后,迎着漫天风雪,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至于那片血肉模糊的战场,大草原上有的是草原清道夫,或许暂时会被冰雪掩盖,但以后肯定会被嗅觉灵敏的各种野物清理掉的。
从那以后好几年里,爷爷所在的那片地区,狼的数量少了许多。
牧民们很高兴,少了这些恶狼的骚扰侵袭,牲畜们的意外损失率大大降低,牛羊和马群都日益壮大起来。
自然,爷爷的马群在枣红头马的带领下,更加蒸蒸日上,给爷爷一家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收益。
爷爷一家也没有忘记枣红马的功劳,即使后来年老的它,被其它年轻力壮的马儿从头马的位置上挤下来,爷爷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