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先向在座的诸位前辈行了一礼,然后直面余沧海。他双眼之中的怒火仿若实质,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想必此时的余沧海已经死了。
“余沧海!”林平之从牙缝中挤出这三个字,声音低沉,语气中的愤怒与悲怆似乎都要压制不住。
“你是何人?”当着众多人的面,余沧海却假装不认识林平之。
“你不认识我?”林平之有些诧异,不过随后便转为愤恨。
“几天前,你杀我福威镖局二十九口,如今却假装不认识我!”
“你不要血口喷人!”余沧海面色铁青,瞪着林平之。
看着周围人面面相觑的样子,林平之显然没有想到,堂堂青城派的掌门也会如此不要脸,敢做不敢当。
林平之正欲再说什么,却被方柏按住了肩膀。方柏朝林平之点点头,示意由他来。林平之自然信任方柏,随即退下。
方柏向前一步,也不说话,只是歪着头看着余沧海的脸。
余沧海自从被方柏所伤,心中自认不是方柏的对手。
如今方柏离得余沧海只有三步之距,却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给了余沧海极大的压力。
“你在看什么?”
余沧海喉咙有些发干。
方柏又看了他几眼,才缓缓说道。
“素闻这江湖上曾存在过铁砂掌这一门武功,只是如今我看着余掌门,猜想莫非余掌门得到了那铁砂掌的武功残卷,练了个铁砂脸皮?”
方柏语气平缓,似乎真的在发问一般。
【噗呲】
在座的有几人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余沧海怒目直瞪,想看看是谁敢嘲笑于他。
站在门口的不可不戒从没想过,今天随着方柏来到这里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场大戏。
此时正笑嘻嘻的听着呢,却看到余沧海瞪着一双牛眼看向自己。
“余矮子,你瞪什么!”
不可不戒的声音响起。
方柏欣慰一笑,不愧是自己的乖师侄。
余沧海见吓不倒不可不戒,脸色极为难看。看到四周的武林同道神情各异,有的好奇,有的鄙夷,余沧海心中大乱。
虽然先前的交手中,方柏施展了五岳剑派的剑法,但他万没想到这少年竟是衡山派的人。此时更是带着林平之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对质。
方柏见他不说话,也不再废话:“余掌门,几日前,你青城派弟子出动了大半,有一部分被你派着灭了福威镖局的分局,而你自己亲自带队,杀到福州,连福威镖局的厨子都没放过。
只是一天一夜的时间,便杀了福威镖局二十八口,在我到场后,你更是故意引走我,命弟子抓了林平之的父亲,杀了他的母亲。这种种罪行,你敢做,当真是不敢认吗?”
“你!”余沧海怒目圆睁。
“你什么你,这几日我从福州回到衡阳,一路听闻你青城灭门福威镖局的事已经传开,如今你又哪来的脸坐在这里装什么武林前辈?”方柏义正言辞。
“你!”余沧海被气得面色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
【噗!】余沧海被气的气血翻涌,体内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喷出。
方柏反应迅速,拉着林平之避开。嘴巴却不闲着:“好啊,余沧海,当着这么多江湖前辈的面,还想用鲜血做暗器,袭杀我与原告!”
仪琳在一旁本就忍笑忍得辛苦,此时听到方柏这句话,终于按捺不住。
余沧海分明是被气到吐血,方柏却说是暗箭伤人,简直是颠倒黑白。
定逸以眼神示意仪琳,仪琳神色一凛,随即敛起笑容。
定逸虽然瞧不起余沧海,但毕竟对方是一派掌门,不可轻易侮辱。
若是仅凭红口白牙,就给一位名门掌门定罪,不仅有失公允,也会有损同为名门的五岳剑派的威信。
“方贤侄,后面那林家小子说的可是真的?余掌门毕竟是一派之掌,若无真凭实据,不可信口胡言。”定逸对方柏说道。
方柏向定逸抱拳:“定逸师叔,小子久闻您品行高洁,想来是从北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听到这南方之事。在座诸位前辈有从南边来的,必然都听过或见过了。”
方柏说完,环视四周,只见有几个江湖前辈默默点头。
定逸见状,心中微怒,这余沧海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你方才说你到了福威镖局后,余掌门将你引走?他若真想行凶,应该将你也灭口才是,难道因为知道你是衡山派的弟子才没动手?”
方柏循着声音一看,一个红脸道人开口说道。
“天门师叔,事实是余沧海拿不下弟子,才会将弟子引走。我俩交手时他剑剑杀招,根本不像要留手的样子。若不是弟子还有几分武功,恐怕都回不到衡阳了。”
天门道长看向余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