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赵扩将冯成招了进来,令其备好肩舆,安排待会去皓月宫。冯成领命退去。紧接着他又拿起一个札子,不过此时殿外又有人来报。
“禀官家,曹淑仪宫里的传侍在殿外求见。”
听到声音,赵扩抬起头来,缓缓开口道:“宣。”
片刻之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那名来自曹淑仪宫里的太监手拎食盒,缓缓站到龙书案前,隔着几米行跪拜之礼。
赵扩淡淡开口说道:“何事?”
“回官家,淑仪娘娘让奴才给您送点心和茶水来了,只因娘娘今儿个身体有些不适,无法亲自前来垂拱殿探望,故吩咐奴才带来,并向官家请罪。”
“身子不适,可找太医看过了?”赵扩问道。
奴才当即回答道:“曹淑仪今儿个早上就有些偏头痛,午后请了太医,太医说,是因近日过度疲劳所致。”
一连半月,每每赵扩去到曹淑仪那里,她总会变着法的博他欢心,是极其用心了。不想,却也因此染疾。
刚刚将折子拿到面前的赵扩,顿时就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他轻叹一声将奏折甩到龙书案上,起身说道:“待朕去瞧瞧。”
来到垂拱殿外,冯成等人已备好龙驾,不过见赵扩身旁跟着曹淑仪宫中的太监,冯成还是率先问了一句:“官家,咱们……摆驾皓月宫吗?”
闻言,赵扩愣了愣,想起刚才对桂枝的承诺,又想到曹淑仪身体不适,于是思考片刻后他答道:“先去曹淑仪处吧。”
“皓月宫,晚些再说。”
与此同时,曹淑仪的寝宫中。
寝殿内,榻上侧卧着曹淑仪,面色倒是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嘴中却时而轻咳两声。两旁的宫女也无可奈何,端来茶水,她也不喝。
“唉……”她的柳眉紧紧锁着,偶尔还发出一道叹息,带着颤音。片刻后自打房门外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十分熟悉。
“娘娘,奴婢方才听闻官家在得知您身体抱恙后,已经备驾而来了,想必不久便
至。”话音落下,方之卉现身。
自从韩珏病逝后,坤宁殿的方之卉便被曹淑仪给要了去,不是因为别的,这方之卉乃是她与韩侂胄之间的传话人,毕竟后宫并非朝臣所能来的地方。
而方之卉一开始便是韩侂胄安排在韩珏身边的人,就连之前下药致使桂枝滑胎一事,韩侂胄也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曾张扬罢了。
榻上曹欣闻言并没有表现得很意外,直到听方之卉说:“在那之前,杨贵妃也去过垂拱殿,似乎官家原本是准备今晚去皓月宫,不过在听闻您身体不适后,当即便改了主意。”
原本柳眉紧蹙的曹欣竟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如此一来,本宫竟还坏了杨贵妃的好事?呵呵呵,希望她不要记恨本宫呀!”
话虽如此说,但她却笑得令人不寒而栗,细思极恐。日头渐渐落下,皓月宫里。
虽然桂枝表面上没有什么表露,但她还是一回到宫里便开始着手安排,这已经成为习惯了,即便是赵扩不来,桂枝每日也会安排人清扫庭院,在寝宫内摆上助眠的香薰,提前安排膳房做些饭食,打一壶玖吻香,然后在亭子里等他。
即便赵扩已经半月没来,但在这期间依旧每日如此。
不过今日桂枝明显兴致高了些,一回宫便亲自弄香薰。
曲夜来刚刚回宫不久,见状她上前抢着活儿干,嘴上却另一番语气地问着:“娘娘,官家半月不曾来了,今日还要一切照旧啊?”
桂枝微微一笑,起身后将她弄好的香薰摆放在床榻一侧。“今日本宫去垂拱殿了,官家说待会儿便来。”
听到这,曲夜来意外地望着桂枝,似乎是觉得眼前的主子开窍了?居然学会主动了?
她激动地道:“您往常从未去过垂拱殿,今日去了一遭,官家定是欢喜至极吧?”桂枝苦笑着摆手,漫不经心道:“倒也不是,本宫去是为了别的事儿。”
曲夜来倒是不在意地说道:“管它什么事儿呢!只要官家能来,就是好事!奴婢先去帮忙打酒,最近天儿见凉了,夜间后庭或会有风,得提前安排布置好屏风,稍后娘娘便安心着等着官家!”说完,她便兴致勃勃地离开寝殿忙活去了。
见她比自己还要开心,桂枝欣慰一笑,将香薰的炉子往一旁拽了拽,心中思虑:“靠得近了怕气味太浓,离得远了效果又不明显,官家失眠,得细心些”
待一切准备完善,膳房也将菜品送来了,凉亭内摆放好一切,桂枝端坐一侧。曲夜来欲倒酒,被她拦住,轻声道:“不急,待官家来。”
曲夜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站了回去。
可是,不承想,一炷香、两炷香、几个时辰过去了,眼瞧着天已经黑了,原本霞光笼罩的后庭,此时也需打着巡夜灯方能看清一切,小七都已经困乏了,窝在树梢处蜷着身子睡着了,官家却还没有来。
桂枝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