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原本受宠一时的曹欣,竟在一夜之间使官家的态度对她一落千丈,或许只是因为那一句:不同意解除庆元党禁。
又或许是因为赵扩恍然醒悟,原来真正对他好的人只有桂枝,反正出于种种原因,曹欣不再像之前那般风光了。
而当韩侂胄得知后宫诸事后,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又闻杨桂枝重获了官家的宠爱,他无比气愤,要知道,他为了栽培曹欣,那可是处心积虑,殚精竭虑。他最不可能接受的便是解除庆元党禁。
然而,夺后之位任重而道远。
曹欣和桂枝之间的争斗,此番才算是刚刚开始。
这一日,方之卉受命出宫,与韩侂胄府上的人见面后,被带到了韩府之中。
府内,韩侂胄在堂前与苏师旦对坐。方之卉来到近前先是行跪拜礼,随后起身说道:“奴家见过韩公。”
闻言,前者淡淡地点了点头,一边与苏师旦下着棋一边开口道:“近日宫中如何?”方之卉知无不答。
当他听到曹淑仪不如先前那般受宠了后,心中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危机。就连坐在他对面的苏师旦都觉得杨桂枝此人非同寻常人,竟能让官家对她如此深情,于是叹道:“韩公,看样子,你要对付的这一位可不简单啊?”
“那又如何?”韩侂胄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毫不在意地说道。
紧接着他又开口,“放心好了,中宫之位定在吾掌控之中,除了曹淑仪之外,吾绝不可能让那杨桂枝有半点机会,你先回去告诉曹淑仪,告诉她,是时候该动手了!”
方之卉当即应下,随后便潜离韩府。这一切悄无声息,没有人注意得到。
曹欣与韩侂胄之间常有往来,这近半年内,也是经常通过方之卉传达信息。
另一边,今日也是桂枝安排曲夜来与向北见面的日子,不过她意在撮合俩人,等他们全到酒楼后,稍待了片刻便找借口离开了。
永宁宫中,曹欣在亭间闭目养神。方之卉自宫外而回,来到近前便先施礼。
“娘娘,奴婢已按娘娘吩咐告知韩大人。”曹欣缓缓转身看向她,开口说道:“韩公那边做何说法?”
方之卉将韩侂胄所托付的那句话告诉了曹欣,曹欣听闻后,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嘴角露出一抹阴险的笑意,看样子这宫里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话音落下,她看向方之卉,一个眼神后者便附耳上前,一阵接头交耳后,方之卉心领神会。
却见另一边,从酒楼离开的桂枝先是去了趟杨宅,探望了兄长。杨次山倒是清闲,官家给他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好差事,既不用忙碌,还能享朝廷俸禄,日子别提多舒服了,而且兄长近日也隐隐有想要成婚的念头,毕竟年纪在这了,若再不娶亲恐怕杨家就真的要绝后了。
不过,这些事儿杨次山倒是没有跟桂枝提,毕竟前不久桂枝才刚刚经历过丧子之痛,所以只是简单地带过了自己的想法。
他却不知桂枝早已经放下那许多。
再回皓月宫里时,不知怎的桂枝十分困乏,饮几盏茶后便先歇下了。
而曲夜来和向北二人在熙春楼吃酒吃到了傍晚,或是因为他俩脾气性格合得来,聊了很长时间,而大多数内容,都是向北与桂枝幼年时期的事儿,听得曲夜来也咯咯直乐。
待他俩从熙春楼走出,向北甚至还主动送她到宫门外。
“好了,赶紧回去伺候你主子吧!”向北站在城门处抱着膀子道。
曲夜来乐呵呵地点着头往里走,脚下突然也是一顿,回头又瞧着向北露出一副调皮的笑。而原本神情悠然的向北也是被她这一举动逗笑了,看着她渐渐入宫,背影消失,他的笑也逐渐凝固。
他叹了口气,自嘲地笑道:“我向某何德何能,怎配得上这样的姑娘?我的心早已给另一个人了,纵然无法表露,但大丈夫一生一心无二,年少时便已在心中立誓,怕是再难移情!这样的我,又怎能拖累别人。”
向北所说的那位,自然是想促成这桩姻缘的那人。
另一边,曲夜来欢喜地走在宫道之上,一蹦一跳看起来颇为开心,但当她走过拐角后脚步便顿住了,靠在拐角处的城墙内,她掩面痛哭。
她是天真、直率,但不傻。
向北本以为是桂枝想见他,不曾想自己刚到,却被安排和曲夜来俩人在酒楼包厢里坐着干瞪眼,虽然二人后面打开了话匣子,但向北的每一句几乎都和桂枝有关系。
这样一来,曲夜来也明白了。向北的心里有人,而且是一个永远得不到的人,那人便是她最亲的人——桂枝。以向北的性子,除了桂枝之外,便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在心里。
一番失落和自我安慰后,曲夜来抹去眼角的眼泪,深吸了两口气,复又露出笑意。
好在还有桂枝可以陪在她身边,即便嫁不出去,能在皓月宫一直陪着娘娘,也不失为一桩好事!想到这,曲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