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授予封地和爵位。
这也恰好证明了一点,朝廷并没有把机会留给普通的贫民百姓,就算是寿皇在世时,宗室子弟参与科举考试的现象也已经司空见惯了,甚至可以说如今的朝廷内部,出自世家的官员就占有十之七八!
曾就因为科举制度出现纰漏而被放逐了大半生的杨次山,自然是为此而来,甚至他对此心中十分不满,若非职位微薄,他想必是定要在大庆殿上进言的。
却见杨次山愁眉不展,连连叹息后道:“国子监近日求题于圣上,可奏折大多直接被中书省打回,可惜千万学子不远千里赶赴京城,却困于囹圄,进退维谷,实乃天下文人之大不幸!”
“兄长这些话,在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在外提及,恐招人非议。”桂枝摇了摇头,无奈道。
杨次山自然清楚,这些话他从不会对他人谈,可眼前这位是自己亲妹妹,方才也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才一吐为快。
二人沉默片刻后,杨次山转开话题道:“近日你过得如何?先前的事儿,为兄有所耳闻,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皇宫大内竟然也危机四伏,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莫说杨次山,桂枝早就对此深有体会了,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就遭了毒手。
这件事儿没有过去,虽然曹欣如今不受宠了,但这条命,她早晚要还。
却见桂枝淡淡撇手,片刻后正色道:“且不提这些了,此番请兄长来,是有件事劳烦,有一位大人本宫想见见,需兄长筹谋一二。”
“何人?”杨次山不解。
他虽然靠着桂枝在朝中得到了一官半职,但始终也不过是闲人闲差,平时能接触到的达官贵人少之又少。
桂枝淡笑一声,片刻后指尖沾茶水在桌上写出三字:“史弥远。”
“史弥远……”杨次山念了几声,眼前突然一亮,似是记起了什么,又忙道:“你是说,国子监此番主理学子考核的主考官,史弥远史大人?”
见桂枝轻轻颔首,似是默认,他若有所思地沉吟起来:“倒是有机会一见,可我与他素未谋面,若唐突拜访,是否不妥?”
“无碍。”桂枝点了点手,示意一旁的蔡奚琳上前,后者不知何时手中端了一个匣子,其中之物不明。
“此中之物,可代为赠与史尚书,若他看到后仍不愿来见,那便作罢。”
看着匣子落在手中,杨次山沉吸一口气,虽然史弥远是这一次国子监主考官,但同为读书人,他对这人并没有什么好感,或是因为后者早就违了理学,背道而驰。若史弥远敢站出来说话,早就做了,何必如今还在观望?无非就是担忧韩侂胄,如此畏权惧势之人,能成什么大气候?
“也罢,我尽力一试。”杨次山接下匣子,稍后不久就告退了。且不提这送给史弥远的匣子里,究竟是何物,却看当下韩府。
苏师旦站在前堂,其身后的韩侂胄却满面阴沉,捋须长吟:“倒是叫吾小看了她,如今曹欣已经不再受宠,想必那杨桂枝会趁此机会,夺取中宫之位,啧!”棋盘上的棋子尽数被他推倒,散落满地。
苏师旦不紧不慢地转身,笑吟吟地道:“韩公何必忧虑,如今官家正忧心科考之事,千万学子困于临安,若长久,恐生事端,毕竟当年径山寺一事,仍历历在目。”
韩侂胄摇头失笑,语气略显不屑:“当年那是天家的夺嫡之争,与今日怎可相比?若真让那杨桂枝坐上后位,这党禁恐怕不解也得解了!”
既然桂枝在后宫失去了掣肘,她的下一步谋划,想必定是皇后之位。
一边是庆元党禁,一边是空虚的中宫后位。
她会如何选择?韩侂胄倒是对此也很好奇。
不过既然上一步棋落错了,定然会失去一些。
但若她杨桂枝既想登后位,又想赦免庆元党禁,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近日临安内的学子都如何?可有异常?”韩侂胄话题一转,突然发问。
苏师旦拱手回道:“不曾,只是怨声载道的多了些,流言蜚语多了些,但无妨,已通知临安府对其整肃,当下还未离京的,应已在各个馆驿住下了。”
大考久久没有消息,可谓是寒透了这千万杆笔与千万颗热忱之心。
“流言该止便止,当下中宫之位还未定,明日我去找谢相,如果能拉拢他与本官一同举荐立曹淑仪为后,或许还可回天。”韩侂胄说完,负手而去。
果不其然,次日谢深甫在家中便收到了韩侂胄的信,邀他前去赴宴。
“这韩太傅怎突然想起设宴请我?”谢深甫捋须思忖,不过他并没赴约,而是差人送回信称抱病在身,不便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