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福无双至?这一年以来可谓坎坷无比,但终究回归了正途。
年初时,天降暴雪,大雪纷飞又夹杂雷雨无数,导致各地初现涝灾。不过对有心之人而言,这种事情也无非是他们的话柄罢了。
朝中,左谏议大夫陈良翰上疏奏表,称:“天象异常,或与东宫久虚有关。”
孝宗亦以为是,遂嘉纳谏言,故次日退朝后,独留右相虞允文议事;孝宗问起此事,虞允文答道:“官家在位十载,而东宫虚位,确不利社稷稳固,愿官家上顺天意,下从人心。”
直至此时,他都未曾直言想法,只是劝孝宗顺天成人;在李氏梦日生子的鼓吹之后,虽不敢造次,但亦算是持内辅外,尤其是对德寿宫太上皇和太后更是颇显孝心,时常请安;恭王陪同宋孝宗玉津园射箭更是表现得“英明神武”,自此,册封太子的事终于明朗化,赵惇被册封为太子,李凤娘被册封为太子妃,宋孝宗改建东宫,并使赵惇、李氏入主。
而事实证明顺天意或真有灵效,自孝宗册立太子、东宫重建后,天佑大宋,粮食丰收,风调雨顺,人民安居。
更主要是朝堂内外士气大振,增兵近三十万,此时节金辽断不敢来犯!所以,在这本就一切顺心的一年中,恰逢了吴太后六十寿辰;乾道九年(1173)三月,孝宗于大庆殿正式册封皇太子礼,并着太子同文武百官朝竭景灵宫,拜太庙,为太皇太后六十寿辰祈福!
太子册封礼本就是国运大喜之事,现如今双喜临门,是以当下皇帝赐花于太子,文武百官亦是如此;册立之后,着皇帝仪仗与太子及百官同往景灵宫祈福。
沿着御街一路行至太庙前,临安城中的百姓想一睹官家圣容,遂于御街两侧夹道跪迎。而大臣们跟着皇家仪仗一路同行。
而此时节,瞧着御街之上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各个簪花戴帽的装扮,御街侧一酒楼内,一名学子看着这场面,便吟唱起一首小词。
词曰:“万数簪花满御街,圣人先自景灵回,不知后面花多少,但见红云冉冉来。”这随意吟唱的小词,加上这些文武百官的影响,临安城也掀起了一阵簪花风气,不论男女,一时间,大家争相去花市买花,做起了簪花头饰。
而那位学子便是姜夔,此时的他,喝得有点醉醺醺。
在他一旁,画师马远安慰地笑道:“尧章兄不必气馁,来日方长!”
是的,他今年的科考又名落孙山,没有拿到名次,驻足酒馆与好友吃点闲酒便打算回湖州了。
这祈福一事结束后,孝宗亲笔下旨,命太常寺按大礼办。
这便是张梅香手中那张褶皱的文书由来。不过,现如今再去探讨别的已无意义!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此时张梅香毫无思绪,但桂枝却站了出来,她虽年纪尚小,即便在京都教坊内亦是无法服众,但有朱邦直的支持,也无人敢持反对意见,起码表面上看似如此。
教坊门外,朱邦直与琴童立于阶下,似乎是在等人。没多久,桂枝从其中走出,在朱邦直面前拱手施礼,“朱先生,您这是要出行?”
朱邦直向来喜好游历,也多于山间、湖畔、峭壁抚琴奏乐,每月几乎都要出去这么几日。但今日他出门,却是得提前告诉桂枝些事儿。
“桂儿姑娘,我可是在张夫人面前替你做了担保啊,你有半月时间,半月后若能拿出好节目,届时自然所有人对你刮目相看,若你拿不出,连带着我也得丢人呐!”
朱邦直轻捋须髯,说的话虽是如此,但表面却没有任何担忧。
桂枝眼神坚定,开口说道:“桂儿定不负朱先生所托,替夫人排忧解难!”
“好孩子。”朱邦直赞许不已,遂点手招来背琴小童,优哉而去。
朱先生刚消失在视线之中,一旁便传来了苏姒锦的声音。
“桂儿,据说京都教坊此次六十大寿的节目,由你来编排?此事是真是假?”苏姒锦仍旧抱着她心爱的画板,快步来到桂枝身旁。
桂枝苦笑点头,“原本只是想替夫人分忧,没想到竟然全权交予我来编排!”她从未有过这种经验,连舞台经验都不丰富的她,即便有点子,又如何能编排出节目?
“没事儿,桂儿,我今日来找你,便是有件好事儿!”苏姒锦笑道。
“什么好事儿?”桂枝眨眼瞧着她。
“明日!明日马画师会来文秀阁制衣,届时我便可见他了!这不算好事儿么?”
苏姒锦越说越羞,脸上浮现两片红晕。
而桂枝听罢,却眼前一亮,“那苏姐姐明日可以带我去文秀阁吗?我也想见马画师。”她请求道。
苏姒锦诧异,遂问道:“莫非桂儿也喜欢他?”
“姐姐!”桂枝用手肘戳了一下苏姒锦,嗔道:“不是戏言,是真有事相求,与这次排演的节目有关的!”
见此,苏姒锦爽快地答应了,又道:“对了,今日我带你去和春楼,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