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屈膝施礼。
“作为此次宴会的主事人,太子该来得早些,不该让圣人久等。”从官家的语气中能听出来有些不满,但下一句话便说道:“行了,赶快开始吧。”
赵惇点了点头,这边春闱家宴也正式开始。
不少皇室宗亲当中的年轻子弟,此时站了出来,跃跃欲试,想要在第一轮的射靶比赛中,拔得头筹。其中以赵令才等赵姓子弟为主。
另外,赵汝愚家中的几位儿子也是纷纷出列。不过在这群人当中,桂枝却没看到赵崇礼,想必苏姒锦说的是真的,赵崇礼果然出家了。
靶场之上,有一太监手执杏黄小旗儿站在最边上的草坪处,而各家公子则是并排而站,手中握着一杆长弓,旁边放着箭袋。
随着那小太监手中的杏黄小旗儿举起来,众公子纷纷将长弓拉满。紧接着旗儿落下的一瞬间,数十发箭矢夹杂着破风声,穿云而出。
不少人命中了靶子,甚至赵汝愚家的大儿子都命中了靶心,其余人也都在靶心周边,唯独赵令才脱靶了。
瞧见这一幕,坐在赵汝愚身旁的赵彦逾面子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安排下去,吩咐赵令才快些回来,莫再丢人。而此时,赵汝愚则是笑得很开心,赵彦逾瞧对方这副得意的样子,眉头一挑,轻声说道:“怎不见你家老小?莫非今日身体不适?”
闻此,赵汝愚愣了愣,心里像是被石头砸了一样,半天说不出话。梗塞了一阵,赵汝愚这才反应过来,“叔父说笑了,我那逆子天生反骨,实在不孝,现如今我已与他断了父子关系。”
赵彦逾不知道这件事吗?他比谁都了解,毕竟他也是赵家的人。当时赵崇礼革去祖籍的头一天,他就知道此事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时间上门询问。巧在今日,看赵汝愚方才那番得意扬扬的劲儿,他便开口说了这些,想要打击对方。不过他打击的还真算成功,赵汝愚立马挥手示意让自己的几个儿子都从靶场上下来,把展现的机会交给其他世家弟子。
另一边,桂枝站在屏风后面,在小亭外踱步。方才赵汝愚与赵彦逾二人之间的谈话,她也是看到了,只不过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她目光紧盯着赵汝愚,似是一把利剑,也不知是不是这冷冰冰的目光让赵汝愚感到了一丝寒意,浑身一个寒战,他连忙眉头一瞥,看向身后。而就在此时,张宗尹来到桂枝身边,挡在她身前,开口说道:“让你去给太后娘娘拿些水果,怎么这么磨叽?再敢怠慢,小心将你逐出宫去,听见了没有?”
张宗尹自然是故意的,他不可能让桂枝这么早就暴露在赵家人的视线之中。虽然说经过观潮大会后,所有人都知道杨小妹就是杨桂枝,但是绝对不能暴露她入宫的目的。
桂枝看着张宗尹,后者嘴角撇了撇,示意桂枝赶紧离开此处。于是她只好转身而去,而张宗尹也是跟在了她的身后,两个人来到不显眼的地方,张宗尹这才说道:“你疯了吗?站在那种地方盯着他看,你是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混出一番名堂,能与赵家正面抗衡了?”
闻言,桂枝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心中的恨意。
“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报仇?我已经入宫两年多了,可还是一直没有进展。”桂枝沉沉地说道。
张宗尹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堵塞住一般,话到嘴边却迟迟难开口。终于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切勿心急如脱缰之马,以速胜意,每步耐心思量,非急不可,我会让你尽快得到晋升。现如今朝中本就不稳定,眼下太上皇龙体不适,想必就要有大的变动了。”
张宗尹在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宫中若是要有什么变动,他自然是能察觉得到的。
在暴风雨来临前总会有那么一阵风平浪静。
说完,他也不再多说,只是从一旁路过的宫女手中拿过来一盘水果,递给桂枝,侧头示意她上去。
桂枝接过盘子点了点头,转身走上平台,将水果放在了吴太后身边。吴太后侧目看向桂枝,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桂儿,你也别太拘束,若是有什么想玩的,便尽管下场去玩。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也是没法参与,看着尔等杰出青才,便已是十分满足了。”
桂枝微微颔首,但她并没有想要下场去参与任何一项活动的打算。拉弓射箭、骑马、打球这些她一概不会,又如何能参与进去呢?
桂枝陪吴太后说话的这工夫里,场中却还有几双眼睛在盯着她。
按理来说,桂枝不过区区一介宫中司乐女官,这身份在满是皇室宗亲的私宴之上,本是不容易引起他人重视的角色。大多情况下,甚至那些姓赵的人都不会正眼相看她,但是此时,却有不少人盯着她。
且说这第一位,自然是赵扩了。这两年他压根就没有离开过东宫,脑海中每天都在想着能尽早及冠。行了及冠,他便可以搬出东宫,自己的人身自由,也就可以随意安排了。
到时他想去找桂枝就可以去,谁也拦不住他。没想到在那之前,今日竟然也能得见桂枝,他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