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听见此处吵吵闹闹!内廷又不是街坊,怎得如此胡闹,究竟发生了何事?”一道声音传了出来,虽然听起来平淡,但在语气之中却是有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威严感在。
片刻后,说话之人带着四五位女史来到了尚仪局大门外。
她看向旁边尚服局以及尚食局过来凑热闹的女史,一个眼神下去,众人便是纷纷慌张地四散而去。紧接着,她登阶进入尚仪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桂枝此时紧闭双目,一只手紧紧攥着另一只被打的手腕,想要阻断血流使手麻木,以此来止住此时掌心的疼痛,所以她没有转身去看那位曹宫正。
后者刚来到堂前,几十名女官便是纷纷施礼,随后齐声称道:“参见曹宫正。”
而那位尚仪此时也顿时由阴转晴,二人品阶相同,所以她无须行礼,但是能看得出来,这位尚仪似乎也对那曹宫正态度极好。
毕竟宫正司负责监察其余六司的风纪,她曹宫正的一句话,很有可能就会要了某个人的命,所以这位尚仪也不敢不敬。
尚仪笑了笑,随后道:“曹宫正,此女初入我尚仪局,不懂礼仪,我小惩一番教着她,不算过分吧?”
曹宫正一边听着对方说话,一边踱步来到了跪在一旁的桂枝身前,微微躬身看了看对方的手,眉头微皱。
“余尚仪好一个‘小惩一番’,这样打下去怕是这姑娘的手便是就此废了。据说这姑娘是新来的司乐,既是司乐,平日自然少不了抚琴弹奏,若是费了一只手,还如何做得了司乐?”曹宫正说着,起身看向余尚仪。
“我管教自己手下女官,应该与曹宫正无关吧?”余尚仪略微有些不满地说道。
“自然是与我无关的,但是我要提醒你,这姑娘的手要真残废了,那你这尚仪便是属于滥用私刑。内廷之中滥用私刑究竟有什么惩罚,不用我多说了吧?”
话音落下,两个人面对面静静地站了片刻,随后余尚仪突然笑出声来:“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曹宫正还真是日理万机啊,这六司就没有您管不着的事。既如此,这丫头,今日我便权且放过她了……”说到这儿,她看向一旁的桂枝,厉声斥道:“还不快谢过曹宫正!”
桂枝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跪着转过身,叩首在地并说道:“下官……谢过曹宫正……”
后者见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看了看桂枝,紧接着目光一转,望向余尚仪,“不必谢我,我只不过是顺路来稍信。申时六司各尚仪皆来宫正司查听,报备各司人员,余尚仪快些准备吧……”
说完曹宫正便是头也不回地带人离开了尚仪局。
那余尚仪眼睛微微一眯,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不经意间松了口气。紧接着,她转身看向桂枝:“司乐坊总共也只有四间院子,你初来乍到,资历不够,给你安排个女史的厢房便足矣。”
说完,余尚仪便是带人离开了正堂前。
尚仪离开,众女官也纷纷四散,她们一边朝门外走,一边看着桂枝,有一种说不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