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不帮您种了,我得先……”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院儿外跑,桂枝没等她说完便连连地挥手将其打发走了。
曲夜来望向洞桥外,看着她走远,嗤笑出声:“姐姐分明早就提醒过御膳,为啥还要耍蔡姐姐?”
桂枝摇了摇头,突然变得严谨:“丢三落四不记事儿总不是好习惯,我们间的小事儿,督促一下能改便改了,但这些事儿出了重华宫,可是一件儿都犯不得!”
曲夜来若有所思地点着脑袋。
见此,桂枝便直接明说道:“你是不是也忘了把昨日拿出来晒的棉被收起来?待会儿下午没了太阳,今儿个可就又收不了!”
曲夜来一愣神,“对对对!我也忘事儿了!这就去!”
她也撂下了手里的活儿,匆匆奔往后院儿去了。
花坛处只剩下了桂枝,她仍旧在种花,面对来往宫女、太监的招呼,她回以微笑。
这几年在重华宫待着,桂枝的心一日比一日宁静。
渐渐地波澜不惊,一切都能从容面对。
当然,太皇太后的庇护才是至关重要。
门洞后方,赵扩的声音响起,随后其人出现。
如今赵扩对比起当初,少了几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逐渐浮现的成熟,但即便这样,他瞧见桂枝依旧笑得不遮不掩。
“在栽花啊?”赵扩瞧见桂枝在做的事儿后便来在近前,俯身瞧着花坛里那些已经种上的花苗,“为何不直接插花,当季街面儿上也有不少的花可以买,弄些来直接插上,岂不省事儿,也好看。”赵扩有些疑惑地问道。
桂枝抬头瞥了他一眼,手上继续种着花,“那些花儿纵使鲜艳夺目,却也只是一时的,实则没有生气。这些花苗虽然现在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有着各自的生命力,待到草木知春,每一株花苗都会自由绽放,百般红紫斗芳菲。”
“娇容如花映雪白,指尖轻抚花蕊轻。细雨绵绵滋润土,芬芳争放竞争香。杨姐姐当真不是凡人,待到山花烂漫时,你便在丛中笑。”赵扩给桂枝拱手施了一礼。
谁知这一番言语和动作在桂枝看来竟是如此滑稽,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又道:“今儿不同往日了,如今咱眼前这位,可是嘉王殿下,可折煞奴婢了。”
赵惇如今是新帝,李凤娘为皇后,这赵扩自然也得是个王爷了,这不刚刚册封不久的嘉王,府上的牌匾也都刚换过一遍。
“莫嘲笑我了,郡王如何,嘉王又如何?本王对这些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赵扩非但没有因为这句嘉王殿下而高兴,反而是有一种被揭了短处的感觉。
桂枝见状也不再拿此开玩笑,转言问起正事儿:“说吧,今儿来找奴婢,又要诉什么苦?”
赵扩的小心思一言被点破,他来这里,确实是为了吐露心事的,可叹他分明是自己父母健在,亲友成群,可却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扩叹了口气,直起身来,“谈不上诉苦,还是那样,本王不说你也明白……”
这几年桂枝可没少听他抱怨。大多时候,桂枝还是同情他的,有些时候桂枝又会感觉很气,分明不喜欢当下,却又无可奈何,桂枝气的就是这种无力感。
官家自登基以来,多半都在忙着朝政的事,但光宗总给人一种没有主见的感觉,大多时候都会听取权臣的建议,或者是李凤娘给他支的招。
而李凤娘自从做了皇后,就再也不允许赵扩去重华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甚至连德寿宫都不让去。
所以赵扩大多是悄悄地来。其实来了也并非真有什么事儿要说,无非就是和桂枝在一起待一会儿。不知为何,纵使在外面再累,只要和桂枝相处,他便能感受到清静、安定,所以他很喜欢来重华宫。
至于韩珏那边,如之前一样,他还是应付着。
今日来此,不过是为了和桂枝闲聊一会儿,如此便也很是满足。
赵扩蹲坐在旁边闲聊着近日发生的事儿,桂枝装作不经意地听着,实际上每件事儿她都记下了。
“对了,马上又要上元节了,你可否向太祖母请愿出宫?到时约去一同游船?”
突如其来的邀请令桂枝一怔,“啊?”
赵扩清了清嗓子,“总待在宫里也闷得很,不如便趁着上元节,一起出宫转转,本王包下游船,你我一同游赏西湖,观湖放灯如何?”
这个邀请,桂枝在多年以前也收到过。
当时那位公子,与如今的赵扩一般,年轻、英朗,但每每想起后续,又总难免的心酸一把。
不过,赵扩的提议也不错,桂枝原本也有打算上元节的时候出宫赏玩,见一见苏姐姐和马远他们。
赵扩极少邀请别人与自己一同出门,往年逢年过节他大多都是待在府上或是象征性地出席一些宴会。所以他刚对桂枝发出邀请,自己便已尴尬得四处张望。
不经意瞥见桂枝有些为